然而他这巴掌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院中依旧是初来时的繁忙场面。
一边狠狠骂着傅思北,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转移注意力。
“公子莫要赌气了,您看,这是什么?”
头顶一道年迈慈祥声将他唤回,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满是皱纹若枯枝般的手,掌心安然躺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糕点。
傅琴书又惊又喜,他嗅到一丝久违却再熟悉不过的香甜。
“这是荟宝斋的梅花酥?”
福伯坐在他身边,笑着看他吃的一脸满足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公子,凡事要看开一些,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痛苦。”
傅琴书这时才发现,福伯已经老了这么多,鬓角显现出扎眼的白发。
“福伯……”
这不像是方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傅琴书了,反而像极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无助感甚浓。
嘴里的梅花酥也因此变了味道,酸涩难以下咽。
“在这里,我只有福伯了。”
福伯展露笑脸,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这里,永远都是公子的家。”
傅琴书趴在他腿上,声音闷闷不乐的:“福伯,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公子不在府中,老爷时常回忆提及您在的日子,莫要多想了,晚宴要开始了,公子收拾收拾就过去吧。”
傅琴书听完如释重负,站起来将手指上的梅花酥渣屑放进嘴里吮了吮。
“福伯买的梅花酥真好吃,还是那个味道。”
福伯宠溺地笑道:“想吃改日再给公子买,公子快些去吧,莫要让老爷等着急了。”
“嗯。”
傅琴书口头上应着,可迟迟不想转身。
福伯说得没错,凡事是要看开一些了。
最后终于抬步离去。
果真,他到的时候众人早已落座,一大桌子的人盯着他看,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人。”
傅敖语气已经开始有了怒感。
傅琴书拱手行礼:“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来了就好,快入座。”
林氏趁机谄媚,以博得傅敖心中端庄贤淑的样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傅思北举杯站起,朝傅琴书说道:“大哥,白日里是我不对,小弟在此敬大哥一杯,还望大哥不计前嫌。”
他的话傅琴书怎么听怎么别扭,白天一口一个傅琴书,眼下倒是装得乖巧,事出有因无风不起浪,谁又知傅思北打得什么鬼算盘?
傅琴书眉峰微挑,也举杯而立,笑道:“说得哪里话,大哥今日所言也极为欠佳,也望思北切勿往心里去。”
林氏见状轻轻推了下身旁的傅敖,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说开了就好,两兄弟哪有隔夜仇啊。”
晚宴总算接近尾声。
傅琴书疲乏感席卷而来,尽管如此,可他依旧忘不掉傅敖在祠堂当着母亲面的呵斥,礼数总是要列在第一位的。
直到一一拜别了众人,傅敖这才肯放他回去。
不是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女子,何由要将这女子才行礼数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回到书念阁已经戌时了,院落没有丝毫的人气,时而风吹过树枝,时而吹过挂在屋檐之下的竹铃,叮铃铃甚是悦耳。
“将军。”
黑衣人身手矫健,从高处跃下,在他身后立定。
傅琴书微抬头,手指轻捻着竹子上系着的小铃铛,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将手收回无奈叹息,“墨宇,我回来怕是个错误。”
墨宇不解,问道:“将军怎会如此想?老夫人是将军多年来的心结,此番能回来,将军应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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