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谢道韫：河汉天无际，心扉一线牵；墨字化喜鹊，鲜花赠红颜。织女思废杼，嫦娥下凡间；莫待七夕夜，月伴中秋圆。

谢道韫随手将这诗签放在桌上，脸上没什么显眼的表情。

祝英台：先生，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谢道韫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谢道韫：还算过得去。

至少句式上下还算对仗。

祝英台：先生明知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谢道韫心知肚明，却没有挑破。

谢道韫：那你问的是哪个？

祝英台：我……我是想问先生，如果一个女子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她的心中应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喜欢？谢道韫微微挑眉。

谢道韫：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

祝英台：我可是把先生当做长辈才提起勇气来问的，这种事情怎么好到处问呢？

她又不是真正的男子，脸皮没那么厚的……

谢道韫：那大概就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之类的吧……

祝英台：可这些不都是书上写的吗？书上的东西怎么能说得准，您还是多说一些吧。

可是……

谢道韫：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她虽然比学子们年长了近十岁，可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醉心学问，接触到的外男也不多，哪里有什么经验之谈呢？

祝英台：您也不知道？

祝英台有些不敢相信，像谢先生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无人爱慕？

谢道韫点点头，顺手将桌上的诗签捡起来走到案台边。

谢道韫：这些东西我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罢了，除了学问，我根本就没想过男女之间的事情。

谢道韫：对于感情之事，我和你都是一样的无知，所以，我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

祝英台：您和我才不一样呢！

祝英台：至少还有人写这样的诗给您……

不像她，连喜不喜欢都还没搞清楚，对方不仅对她的心情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

提到这首诗，谢道韫手下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将它溶在了墨里。

祝英台：哎……先生，您怎么？

谢道韫：留着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祝英台：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写这首诗的人是谁吗？

谢道韫：不知道也罢。

何况她见过这诗签上的字迹，情愿当做不知。

而且……

谢道韫：叔父上个月，已经将我许配给王凝之了。

祝英台：王凝之？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

谢道韫点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祝英台有些不解。

祝英台：你们王谢两家不是门当户对吗？

为何先生还是闷闷不乐呢？

谢道韫：是门当户对不假，可不知道，这婚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叔父做主，皇上赐婚，媒妁之言……

门当户对又如何呢？她根本就不在意对方的家世，她只是不想就这么嫁予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她知道这门婚事也是为了她好，可偏偏，没有一人来问过她的意见……

她的想法祝英台倒是能够知晓一些。

祝英台：先生是怕您与王凝之心性不合、缘不相投对吗？

谢道韫闻言有些讶异，可随即想到自己上次撞见的花瓣澡和玫瑰香露，顿时又明白过来了。

同为女儿身，自然是能感同身受的。

祝英台：先生别怕，我去替您试试他！

谢道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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