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血色桃花

黄包车夫见来了生意，一路轻快地小跑过来，热络地问道，

龙套：“小姐，您去哪啊？”

沈星沉“莫利爱路。”

原本还笑脸迎客的车夫突然变了脸色，一副为难的表情，

龙套：“小姐，可真不巧，不顺路！”

沈星沉“不顺路？拉车还要考虑顺不顺路的问题吗？”

龙套：“这……这不是准备收摊了嘛，要不您再换一辆？”

还没等沈星沉说话，车夫就拉着车一溜烟跑开了，沈星朝空旷的马路四周看看，突然眯着眼转过身。

沈星沉“乔楚生？”

乔楚生舌尖不安分地在牙根扫了一圈，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乔楚生：“这么冷的天，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

沈星沉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转过身，换了个位置继续在路边等黄包车。

这条街明明是繁华之地，平时这个时候不消三五分钟就会有黄包车路过，偏偏沈星沉在这等上了一刻钟，也没有一辆停下来的。尤其是那些空置的车路过时，反而加速了脚步，更是反常得很。

乔楚生算着沈星沉的耐心也耗尽了，背着手缓步走到她身后，俯身贴着她的耳蜗，睥睨的低语中带着点玩笑的宠溺，

乔楚生：“我倒要看看这条街上，哪个黄包车敢接你？”

上海滩南来北往的人多，不识乔四爷的人却少，只他一个眼神就能让黄包车夫们绕道而行。

沈星沉把手从暖绒绒的袖套中抽出来，拧开挂在腕间的漆色小牛皮的钱包，捏出一枚大洋，扔向马路中间。

大洋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声响，在空旷寂静的马路上尤其响亮。

沈星沉连着扔了两枚，乔楚生皱着眉不明所以地问，

乔楚生：“沈家有钱到还有这种砸钱玩的爱好了？烧得慌？”

沈星沉却不慌不忙又扔了两枚大洋，很快就有路过的车夫被”砸钱”的举动吸引过来，先是追着把地上的大洋都拾起来，然后堆着一张笑脸凑过来问，

龙套：“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赶紧上车！”

沈星沉撩起羊绒大衣的衣角，安安稳稳地坐上黄包车，回头语带挑衅地轻蔑一笑，

沈星沉“乔楚生，这可是跟你学的。”

黄包车上的铜铃叮当响，乔楚生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乔楚生：“啧，你不会学点好的啊？”

后面跟上来一辆空车，乔楚生招过来，指指前面沈星沉坐的车，

乔楚生：“跟上去！”

车夫对周围的路非常熟悉，抄了个小道追了上去，和沈星沉坐的车平齐走在路上，还偷着看了眼车上的沈星沉。

龙套：“四爷，您的车刚才就停边上，怎么不开车回去啊？”

乔楚生右手支头，转过脸看向沈星沉，

乔楚生：“今晚的月亮好看，我想陪我女朋友看看。”

龙套：“哈哈，四爷，您还是真有情趣，小姐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沈星沉放下兜帽，斜睨了乔楚生一眼，乔楚生脸上的笑意像这朦胧的夜色一样逾渐深沉，看得沈星沉分外不爽，从手袋里随手摸出件东西，顺手就丢了过去，

沈星沉“谁允许你胡说八道的？”

乔楚生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伸手接住砸偏的东西，掌心一翻是一挂手串，透明中闪烁着蓝色渐变的光芒，看质地似是很少见。

乔楚生：“我哪里胡说八道了，这月色不美吗？”

乔楚生说着月色，眼睛却定定地看着沈星沉，眼里印着温柔的月色。

沈星沉不自在地偏过脸去看天空，一轮圆满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中，冬日的月光薄而白，安静又恬淡，带着一派洗尽铅华的气质。

沈星沉仰着脸看月色看得出神，夜风吹得鬓间的发丝飘动，乔楚生往右挪挪位置，乘着两辆车靠近的瞬间，伸手把沈星沉的兜帽戴回去。

#乔楚生：“风大。”

沈星沉下意识地转过脸来，

沈星沉“乔楚生。”

乔楚生：“嗯？”

沈星沉“你的风衣是不是忘记带了？”

乔楚生和路垚一起回来的时候，西装三件套外面还披着件皮质风衣，结果急着出来追沈星沉就给忘在路垚的公寓了。

看乔楚生衣服后知后觉的模样，沈星沉收回目光，几不可闻地轻嗤一笑，

沈星沉“自己淋着雨还要给别人打伞。”

夜色渐浓，月色如水，映照着两人归家的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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