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沈君山出门的时候，正碰上个穿着笔挺的巡捕房制服，外面披着件斗篷大衣的青年，靠在沈星沉病房门对面的墙上。

那青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神黯的眼底带着几分孤傲，沈君山立刻就猜到是乔楚生。

沈君山与他擦身而过时就在想：他可算知道他妹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

等沈君山走远了，乔楚生才直起身，在沈星沉的病房门外站定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推门而入。

沈星沉正纠结着要怎么和乔楚生说清楚，抬眼就已经看见他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

乔楚生：“你哥哥走了？”

沈星沉知道乔楚生大概已经知道情况了，直接和他摊牌，

沈星沉“对，我明天也要回家了，要回顺远过年……”

乔楚生勾起唇角邪气地一笑，

乔楚生：“我身边可真是藏龙卧虎，路垚的家世了得，你也是不遑多让。”

乔楚生：“不知道堂堂沈家的大小姐，怎么还要隐姓埋名窝在巡捕房当个小小的法医？”

沈星沉“我………”

沈星沉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她假借“林杳”的名义呆在上海。一来是沈听白让她打听打听白家的消息，二来是因为她离开德国时带走了重要的研究数据，隐姓埋名也是想避避风头。

乔楚生：“之前那件吸血鬼的案子，也是你在暗中帮助林姜脱罪吧？那件案子结束没多久，沈家就入股了恒生药厂，开始资助林姜继续做研究。”

乔楚生背对着沈星沉，看着窗外一字一顿地道，

乔楚生：“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你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命？还是白家？”

沈星沉没想到乔楚生会这样怀疑自己，把手里原本准备写给沈君山的信捏成了一团，不忿地道，

沈星沉“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乔楚生：“不过这样也好，你骗了我，我也骗你了，我们俩也算两清了。”

沈星沉的瞳孔蓦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真的以为我有多爱你吧？”

沈星沉把手里的纸团砸向乔楚生大喊道，

沈星沉“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乔楚生：“我不过只是有些寂寞，缺个女伴，恰好出现你而已，换成别人也没差。”

乔楚生凑近沈星沉的脸，忽然轻佻地一笑，

乔楚生：“我啊，从来都是那个混迹歌舞厅、长三堂，美人环抱的乔四，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沈星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装镇定地回道，

沈星沉“乔楚生你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认知偏差吗？”

沈星沉“为什么要我浪费时间听你说这些无谓的话？”

沈星沉“难道你以为我是个会喜欢你这种人的蠢货吗？”

乔楚生：“这样最好！那你就好好回顺远当你的大小姐，不要再被我这种人骗了！”

乔楚生收敛住满心的不舍，想最后摸了摸沈星沉的头，被她一下躲开了。他收回手，掸了掸大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笑道，

乔楚生：“沈小姐，那我就在这里和你道个别，祝你一路顺风！”

乔楚生不敢看沈星沉微红的眼眶，转头就逃也似地出了病房，出了门靠在墙仰头深深地叹口气。

听见病房里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他透过门的缝隙，看着沈星沉把桌上的纸笔统统扫落到地上，下意识地空握了下拳头。

原来终究他只能徒有一身疲惫，空握万里风霜，却握不住心爱之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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