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白启礼上了年纪了，睡得比较早，不过一听乔楚生有急事找他，缓了缓劲就起来了，坐在楼下客厅等着他。

乔楚生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是白启礼深知他的个性，要是没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是绝对不会三更半夜来打扰他的。

果然白启礼看完翻译的资料之后，冷笑了一声，

白启礼：“这些洋人真是把咱们中国人的命看得连猪狗都不如。”

乔楚生：“老爷子，最可怕的可不止这些，这帮日本人要是真的造成了细菌武器，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路垚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补充道，

路垚：“禁止使用有毒武器是古老战争国际惯例之一，1899年海牙公约及1925年日内瓦议定对此都有明确的规定。”

路垚：“这种违反国际人道主义的医学实验，绝对是违反规定的。”

白启礼：“不过这件事要查也不能太过高调，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搞不好容易被日本政府记恨。”

白启礼左思右想，突然回忆起乔楚生说起承瑞贝勒的死也是日本人干的，斟酌着道，

白启礼：“你就先以杀害承瑞贝勒的名义把他们先辖制住，这个实验室的事情咱们再慢慢查。”

白启礼：“除了你们之外，我还会专门派一批人去调查这个实验室。务必要掌握最确切的证据，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出来。”

路垚一目十行地看完报告，咬着指甲想了片刻道，

路垚：“要进行这种规模的医学实验，为了控制传染，肯定要购买大量的消毒用品。从这条线索查下去，应该就能找到这个实验室的位置。”

白启礼站起身来拍拍乔楚生的肩膀，有些歉疚地道，

白启礼：“楚生，你刚刚结婚，本该让你休息休息的。”

乔楚生微微一笑，

乔楚生：“老爷子，你哪里的话！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既然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这就是我的责任。”

乔楚生去见白启礼，一直到凌晨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他一路捏着眉心走上楼，走到门口突然有些迟疑。拧开门把手，房间里是一室明亮而温暖的光。

沈星沉刚洗完澡，穿着米色的丝绸睡衣，像猫咪一样微微皱着鼻尖，一双娇俏的眼朦胧地眯着，正趴在沙发上看书。

见乔楚生进来，歪着头看着他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换了双拖鞋。

乔楚生：“困了？”

乔楚生在沙发上坐下，沈星沉挪了两下，凑到他身边，一双修长白嫩的脚搁在他腿上，半阖着眼道，

沈星沉“这都过了午夜了，当然困。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我等到现在。”

乔楚生：“也没什么，我怕你没我在，睡着了做噩梦。”

乔楚生环抱着沈星沉，枕在她的肩上，内疚地道，

乔楚生：“我明天估计就得回巡捕房办案，对不起啊，原本想好好陪陪你的。”

沈星沉倒是挺高兴的，眨了眨眼道，

沈星沉“终于不烦我了？”

乔楚生：“我怎么听着你这么嫌弃我啊？l

乔楚生单手拦腰把沈星沉悬空抱起来，

乔楚生：“蜜月是泡汤了，我补个洞房花烛夜给你……”

第二天一早乔楚生就带齐了巡捕房所有的人手，以谋杀承瑞贝勒的名义把宫本抓了回来，并且严密地监视与宫本走得亲近的金显荣、叶冲等人的动向。

暗地里青龙帮的人开始着手调查细菌实验室的消息，找到了几处疑似实验室的地址。

这几天乔楚生一直在忙着细菌实验的案子，基本是片刻不歇、脚不沾地，早上出门的时候，沈星沉还没睡醒，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两个人就和牛郎织女一样，沈星沉偶尔深夜醒来，会感觉到乔楚生温暖的怀抱。有时候沈星沉半梦半醒地喊一声他的名字，乔楚生睡得迷迷糊糊地还会用下巴蹭一下她的脸。

所以张璞玉看见这几天沈星沉都是一个人来的沈公馆都觉得奇怪，神秘兮兮地把她和她说悄悄话，

张璞玉：“星沉啊，楚生最近怎么了？”

沈星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嫂做配上茶树菇无花果的老鸭汤，敷衍地应道，

沈星沉“工作。”

张璞玉：“怎么和你大哥一样，每天都那么忙。”

沈听白这次来上海不止是为了参加沈星沉的婚礼，因为之前钢铁厂的风波，沈听白也注意到了桃冲铁矿厂，所以最近都在忙着收购桃冲铁矿厂的事情。

“留守儿童”沈镜清听见在讨论他小姑父的事情，哒哒地跑过来，骄傲地道，

沈镜清：“因为小姑父和二叔都是大英雄，英雄总是很忙的，要忙着拯救世界。”

沈星沉“啧，拯救世界？沈镜清，你干嘛给别人扣这么大的帽子？”

沈镜清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扑扇了两下道，

沈镜清：“我也想当英雄，想拯救世界。”

沈星沉拿筷子敲了下沈镜清的小脑袋，

沈星沉“蠢！只有悲剧里才有英雄。”

查到细菌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之后，乔楚生手上的工作也就轻了一点，难得能在饭点前回了家。

客厅的桌上摆了碗汤，乔楚生尝了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就放下了。

这时候沈星沉穿着件黑色的晚礼服从楼梯上下来，那礼服是最近时兴的塔夫绸面料，柔软又贴身。礼服长长地垂到脚踝，裙边交织着细细的几条银边，旋转的时候像水银一样耀眼。

乔楚生：“你这是要出去？”

沈星沉“学会的晚宴。”

乔楚生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看了眼手表道：

乔楚生：“时间还早，陪我喝杯茶再去？”

沈星沉瞟了眼桌上的碗，状似随意地问道：

沈星沉“汤好喝吗？”

乔楚生：“我喝着觉得有点太甜。”

沈星沉狐疑地看向乔楚生，

沈星沉“这里面又没有加糖。”

乔楚生拉着沈星沉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汤来一饮而尽，

乔楚生：“我心里觉得甜而已，我们星沉给我做的，那肯定甜到我心坎里了。”

沈星沉倒了杯温水递给乔楚生，

沈星沉“那我记得告诉沈镜清，他给他小姑父多加的那把胡椒粉，他还挺喜欢的。”

乔楚生用力地咳了两下，他刚才就觉得汤的味道怪怪的，现在才感觉到嗓子灼烧得难受，一杯水顺下去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喝完水，乔楚生给沈星沉讲了这几天的调查情况，见她一直在瞄自己的手表，把手背到了身后，

乔楚生：“你确定陪着我的时候，还要关心时间吗？”

乔楚生的目光带着那么点玩笑式的威胁，沈星沉哑然失笑道，

沈星沉“我想喝口水。”

乔楚生把刚才自己喝的杯子递给她，沈星沉还没接稳，乔楚生就松开了手，半杯水全洒在她的裙子上。

沈星沉“我还没端稳呢！”

乔楚生：“是我不好。”

乔楚生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但奈何撒了半杯水，越擦晕染得越开，

乔楚生：“我陪你再去换一件。”

沈星沉无奈，只能上楼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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