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诸相非相

当天后手握着那个娃娃和彦佑送来的玉佩、拖着厚重的冠服奔到凌霄殿，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大殿上除了殿正中披坚执锐的天帝，空寂无人，一点也不像要大婚的模样。

“小鱼仙倌！”锦觅不顾天界再次剧烈的震动，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试图靠近天帝所站的殿中央。

润玉今日不似往日温和，反而拿着那柄可令神魔寂灭的赤霄剑正指着她的脸庞，神色冷峻，只剩语气依旧柔和。

“觅儿，太危险，别过来。”

锦觅心痛难忍，隔了几步远，颤声发问：“扑哧君在殿外都告诉我了，我过来，只想问你几句话。”

锦觅对周围因地动而掉落的琉璃瓦视若无睹，只是伸手拔下了发间步摇，由着它摇晃出悦耳的撞击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我还有扑哧君皆身处幻境？”

“是。”

“那一夜，我欲渡你灵力，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被我迷晕，而是设了结界，所以我才无法输送灵力？”

“我那夜并不曾设防，只是觅儿怕是不知道，我亦修炼了两生诀。”

他与穷奇化为一体，唯有以真龙元神为祭，方能彻底消灭穷奇，如今润玉只待幻境外的旭凤刺他精元一剑，他便可内外夹攻，与穷奇同归于尽。幻境消散，觅儿和彦佑也就能出去了。

这一步，他不想走，可也不得不走。

“难怪……”一语惊醒梦中人，从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锦觅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梦陀经上两生诀修炼禁忌有一列不甚醒目的小字：

尽己之力，奉予一人，不可交通，通则反噬。

两生诀，无非是一个傻子把自己变成个灵力罐子，心甘情愿地敞开腰包，任对方打劫。

她的小鱼仙倌，现在也是个灵力罐子了。两个傻子，拼命地想往对方的罐子里倒灵力，却无济于事。

“觅儿，我很高兴。”

地动愈烈，天地变色，润玉反倒笑了：“不论是夜神还是天帝，我从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高处不胜寒，生来便是万年孤寂的命格，自从遇到了你，我就贪心得很，总盼着能得你一个回眸、能将你留下，陪我一起走过漫漫上神路，这本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没想到元神寂灭之前，竟能有幸与你缱绻数月。”

“我曾许愿，若能与你携手一生，哪怕舍了这天帝的位置和数万年的仙寿，又有何妨？如今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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