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奎奇一词一句，声音裹着霜天寒意像利箭一般簌簌地射向灵石长老的心脏。

一派覆灭，纵使他人不在轩辕，但那些灌入耳中的话却生生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幅尸山血海，殷红满地的惨烈景象。

灵石长老急怒攻心，一口鲜红喷出。

他仰首，双眼死死盯着张狂得意的奎奇，被血液染红的齿间高声迸出誓言：“你们这些孽畜，毁我轩辕千年基业，我灵石与你们不共戴天！”这样血债累累的仇，他一定要报！

好似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奎奇妖眸半眯，一手指着恨意难平的灵石，随后一连串的低沉笑声自他唇角溢出，由低转高，渐渐再次变成明目张胆的肆意狂笑。

李轻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妖还真是有爱笑的怪癖，而且，笑得难听死了！

等终于笑够了，奎奇才眉目高扬，盯着灵石，冷声嘲讽。

“你说我们毁了轩辕派，哼，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轩辕派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可唯独你，灵石长老，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灵石面上骤白，跪倒在地的身体在这话落后僵硬不已。

丑陋的妖脸笑了笑，那些杀人诛心的言论更是不保留分毫地冷冷道出：“当初，若不是你一心求胜，又怎会让地狼有机可乘，施下那样的计谋。”

闻言，灵石身体轻颤，不禁赤红着眼看着奎奇怒喝：“别说了！”

有些事积埋在内心深处，若是一旦被人揭开，痛楚和愧疚便是灭顶席卷，将摧毁人最后的意志。而灵石终其一生，最痛悔之事莫过于四年前伸手接过了地狼手上的坤阴丹。

“呵呵！”讥笑轻溢，奎奇又怎会如他所愿，“怎么，你做都做了，又有何不能说的。”

这妖喜欢看人挣扎着落入毫无选择的绝望，那双泛着看笑话般情绪的妖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灵石，神色认真，一层层地想要将人推向他喜欢的结果。

“你该清楚的，你们轩辕派最后能够覆灭，灵石长老你可是位居头功啊！若没有你给的这个机会，我们天墟堂未必能这么快就掌握轩辕。”

“我叫你别再说了！！”

青筋横亘在额间，灵石大吼，眼底的愧疚自责一点点聚拢成山，像要把他越发颤动的身体顷刻压塌。

他的反应让说话之人满意极了，奎奇越说越兴奋，最后，再次伸手指向灵石，高声笑喝，笑里极尽嘲讽和笃定。

“说到底，你才是轩辕覆灭的元凶！”

“你才是那些年轻弟子和长老们死前真正应该恨的人！你才是最最应该用剑自刎当场谢罪轩辕的那一个！你要报仇，就该杀了你自己！”

瞪着奎奇，灵石一口血再次喷出，将面前的黄土染红成花。

他身体无力地歪下，眼底愧意深重。

那妖说得不错，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祸首，是他毁了轩辕的一切，他才是真正的罪人。

之前信誓旦旦要报仇雪恨的意志在奎奇这一连串诛心之言下被激得溃败不堪，灵石目光移开，掌中摩挲着那些铭牌，他周身竟然渐渐地涌上了颓败的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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