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热闹的花灯街所对比的,是刘府外旁的一座小舍内。
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夜空。
低矮的砖土砌筑的房舍内,窗户狭小,光线昏暗,泥土地面潮湿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门开处,照进一抹月光,掩门后,里面又恢复了昏暗。
里面的人,沉静地端坐着,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很久之前的那夜他与她在熙攘吵杂的花灯街市的人群喧嚣。
他长久地凝望着夜空,目光遥远而迷离,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仿佛越过了尘封的历史,眼底透着怅然若失之意,好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既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又有历尽沧桑之后的感伤,还有一抹擦肩而过的痛悔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
“婼……你说过,以后陪你看花灯的人只想是我”他的声线是沙哑的,音调有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匿着一股无奈的哀伤。
可她大抵忘了他们的誓言,转头与那宫中皇子交好,还与他订了亲,日后,她是尊贵的三皇妃,而他自己却还是贫舍的卖油郎。
然而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在这寂静的一小寸方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在没有婼的日子,每一日都像是在被凌迟。
山体投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傍山的小径,路旁的树丛模糊成团团黑影,在夜风中恣意地摇晃,发出阵阵沙沙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蹑手蹑脚地靠近,令人毛骨悚然,心生惧意。
黑东西又跟随了她一阵,实在跟丢了后才从走出树丛中,在他转身之际,她趁机拔剑,剑尖对准了这人的喉咙。
这人脸色桀骜不驯,浓烈似一簇纷然的火,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一样,斜斜地横在发鬓两边,一双眼宛若含着两颗墨玉,漆黑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一眼看得不真切。
他双手高高举起,暂时向此时对他拔剑相向的女娘投降。
“你为何人?为何一路跟着我?”她轻启朱唇,吐气如兰,用婉转如莺啼的美妙嗓音说着质问的话语。
“这就要问姑娘你了吧……”男人嘴角轻笑,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手中。
她眉头稍蹙,才想起方才在城中,故意撞到的郎君原来是他。算她今日倒霉,偷个钱财被发现后反而还被尾随了。
她也非老赖,从袖中取出钱袋丢给这郎君,郎君正好接住钱袋,打开后数了数钱两没有少,这才又合上钱袋。
她收了剑,将剑收回剑柄,一手提着剑,一肩背着包裹,正想离开,却又被这郎君唤住,“姑娘留步。”
她停下向前走的步子,侧着身子倾听他要说的话。
“不知姑娘芳名?”
她一贯地镇定冷静,表情冷淡,在听到他的话后,唇边微微勾出一抹冷艳的笑意。她依旧淡定自若地回道,“臧山居士”
男人又重复念了一遍她跟自己说的号,不等她走远,他放开嗓音,高昂地说道,“我叫南疆,日后若是再来京城,可来寻我,我会每日在烟雨楼下等你!”
“臧山居士”没有回头,举剑的手高抬起,在空中晃了几下后又垂在身侧。
几道声响后环境又变得寂静,静谧的夜晚,夜风习习,草丛间的夜虫发出阵阵隐约的鸣叫,此起彼伏,悦耳动听。好像少年此时小鹿乱撞的心跳,衬得这夜色不再那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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