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进了一门,还有二门、三门、四门、五门,这才到达宣政殿。每层门的皇家卫兵检查官员信息都有些微妙的差异。到了第五门,直接变成了搜身,以及核对信息。
由于太平公主是唯一一个参与朝政的女官,李显就下令特免了搜太平公主身的那一项。
到达宣政殿的时候,李显还没有来,大臣们在交头接耳的说着话,整个宣政殿都异常嘈杂,太平公主松了一口气。
做女官不易,在朝为官更是不易。她若是迟到,便是恃宠而骄,目无法纪(因为就连当朝宰相都不敢轻易迟到,她又有什么资本允许她迟到)。李显罚她是不顾兄妹情分;不罚她,以后还怎么在朝中树立威信?
这时,李显缓步走上御前,拖着疲惫的龙体,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了。大臣们已经按照原有的次序排列站好,闭上了嘴巴,宣政殿也迅速安静下来了。
李显: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站在李显旁边的老太监德公公听到李显的话,提高嗓门,用尖锐的声音重复李显的话,喊道:
小德子:圣上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个身着紫色圆领袍服,手中拿着象牙笏,腰间佩戴着金鱼袋的少年恭恭敬敬地出班奏道:“皇上,上个月朝廷拨往颍州的赈灾银两不翼而飞!请求廷议。”
李显:那肯定是你们的失职。
李显:那么大一笔钱,不可能凭空消失。肯定是你们中间有谁贪污了这笔钱。
李显:找出那个贪污的人,重罚就是。
李显:若是找不来,你们想办法把那个洞补上,前提是不准动用国库里的钱。
李显:看看你们是自己掏腰包,还是怎么办,不用朕帮你们想办法了吧?
李显: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议。
紫衣少年无法出语反驳,只好尴尬地回了班列。太平公主思来想去,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也出班奏道:
李令月皇上,事情有蹊跷。
李令月此事很有可能和近来都城中穷人家一夜暴富有关。
李显厌恶地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就耐着性子说道:
李显:好,那就议吧。
一个身着绿衣圆领袍服,手中拿着竹笏的老臣,突然出班反驳道:“那依公主所见,是不是近些年来,盗匪猖獗也和此事有关?”此话一出,引得朝臣们哄堂大笑。
宰相窦怀贞出班厉呵:“这里是朝堂,不是你表演滑稽的地方。”朝臣们的笑戛然而止,朝堂上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皇上,下臣认为,太平公主说得很有道理。”
李显:哦?宰相大人请讲!
那个绿衣老臣见皇上对窦怀贞的说法感兴趣,剁了一脚,悻悻然归到班列里去了。
窦怀贞:“据臣所知,盗匪猖獗是古来就有。盗匪,无非就是那些江湖侠士、被官逼着反的良民、官府通缉的罪犯等等,但他们本性是善良的,都忠于朝廷,经常会劫富济贫,根本不会去动那些赈灾银两;而赈灾银两和都城中穷人家一夜暴富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事。”
顿了顿,看了一眼皇上,皇上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听着。
李显:朕听着呢!
李显:窦爱卿继续说。
“臣遵旨!”继续说道:“根据调查,那些穷人的钱都是正经渠道而来。若是一家还好说,可能真的是那家穷人时来运转。可这是都城中的所有的穷人们一夜暴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李显:嗯……
李显:的确可疑。
李显:若是能找到他们暴富的方法,可以让整个大唐都富裕起来。
窦怀贞:“……”这关注点好像有点不对吧。再说,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李令月皇上,臣妹建议您应该着人调查一下。
李显:这有什么好调查的啊。
李显:他们富了,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啊。
李显:既然他们的钱都是来自正经渠道,何必再劳神去调查呢!
李令月……
太平公主哭笑不得,心里吐槽说:“你不是我的显哥哥了,我不认识你。”
这时,萧志忠站出来说:“皇上,臣觉得宰相大人说得很有道理。”
李显:萧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萧志忠:“一夜暴富确实可疑,若是能找出原因,说不定赈灾银两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李显:哦?
“下臣怀疑,有人拿了这赈灾银两去发了横财!”
李显:那和穷人一夜暴富有什么关系?
“赈灾银两不是小数目,若是全部贪污,肯定会被查出来的。银两必须过明路,也不能一下子全部贪污,得细水长流。”
李显:萧爱卿很有经验啊。
“非也。臣看过几篇类似的卷宗,对此略微了解。”
李显:萧爱卿太谦虚了。
李显:萧爱卿继续说吧。
“如果能把祸水西引,让别的地方的人暴富,那就怀疑不到他们的身上了。”
李显:祸水西引?为什么会选择都城?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天子脚下,很容易被注意到,特别是大范围的。”
李显:他们怎么会确定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李显:萧爱卿你都能猜到,别人肯定也能猜到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在内涵我吗?
李显:所以说,你们的猜测也不一定准确。
“皇上,若是他们找出了替罪羊,以及借助一些灵异事件,岂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李显:爱卿认为这谁最有可能贪污?或者说,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谁的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
一个红衣服的老臣出来反驳道:“那依萧大人的说法,皇上的获利最大,难道皇上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成?”
萧志忠回道:“大人言语未免有失偏颇,圣上乃九五之尊,怎么会贪污赈灾银两!”
红衣老臣:“可你就是那个意思!”
萧志忠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大人您曲解人的意思也就罢了,还把脏水往人身上泼!”
红衣老臣:“我何时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两个同的品阶,同样的身份,却因为政见不合,吵得热火朝天。
李显:好了,别吵了。
然而两个人根本没有人搭理李显,继续吵着。
一个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处处拆我的台?”
另一个说:“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意见了?有证据吗?不要随便诬蔑好人!”
……
最后,两人被罚写了一千字的检讨,闭门思过一天。
作者有话说:
米青半:以后,正文中的解释都单独写一章出来。
#米青半:没有敷衍的意思。
#米青半:只是想正式一点儿。
#米青半:希望能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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