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

北市

沈季在北市闲逛，只见路过的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她身边停下。

沈季：“严家？”

沈季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严世藩：“呦，这不是沈大人吗？”

沈季：“拜见严大人。”

沈季闻声，原来是严世蕃。于是不卑不亢，拱手施礼。

严世蕃，严嵩之子。人称小阁老，可却是整个严党的智囊。严党的行动大多是他授意的。此人心机深沉，玩弄权术，不在他之下。她得多加小心。

严世藩：“沈大人怎在此处？”

严世蕃着一件折襟松绿色掐金丝仙鹤暗纹袍，摇着折扇，从车上走下来。

沈季：“列行公事而已。”

沈季淡淡道。

严世藩：“呦，瞧我这记性，沈大人不必多礼。”

见沈季还在那施礼，严世蕃佯装无意，虚扶一把。

切，要真是记忆不好,我还怕你？沈季暗自翻了个白眼，默默诽谤道。

而严世蕃也将沈季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来倒是不同于陆绎,有趣。

严世藩：“听说沈大人公务繁忙，看来确有此事。等案子了结，严某一定替沈大人在皇上面前讨个恩典。”

严世藩幽幽道

沈季：“严大人客气了，沈季不敢，为国办事，谈何恩典？”

沈季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回答。

严世藩：“沈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近来府上新进了一批贡酒，不知沈大人可否赏光。”

严世蕃摇着折扇，漫不经心道，可还在盯着沈季。那只翳眼尤其可怖。

沈季：“沈季，素不懂酒，严大人的贡酒，只怕糟蹋了。”

沈季半垂眼帘，推辞道。

严世藩：“沈大人可是瞧不起严某？”

严世蕃突然发难道，翳眼浑浊。

沈季：“沈季岂敢。”

沈季道，看来今天是躲不掉了。沈季，轻笑道。

沈季：“但沈季听闻严大人府上银针松雪，清香恒远。叨唠了。”

严世藩：“原来沈大人是喜欢我府上的茶，看来是严某误会了，沈大人请。”

严世蕃笑着请沈季上车。

沈季：“严大人请。”

沈季带着标准的假笑。

严府

沈季只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又要忍受严世蕃眼神的打量，又要接话茬。

终于到了严府，沈季松了口气。便开始打量起大明第一权臣的住宅。

啧啧，果真不是盖的。就这门前的大石狮子，也不是寻常官员府邸用得起的，怕是藩王也不一定有。只是严嵩如此张扬，是确信皇上不会动他吗。

严世藩：“看来沈大人对严府很感兴趣。”

沈季：“严大人说笑了。”

严世藩：“请。”

沈季：“严大人请”

淡淡的檀香徐徐从雅致的香炉里吐出。沈季端坐在案前，静静地看侍女烹茶，未有言语。

而严世蕃，随意地拿起一本诗书看，时不时地抬头瞄沈季一眼。

凡事无常即有妖。我才不信你叫我来，只是把我晾一边喝茶，拉我来看你读书的。沈季，看着茶汤发愣。

严世藩：“听闻沈大人还精通儒术。”

严世蕃拿起一盏茶，幽幽道。

沈季：“严大人说笑了，沈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历。”

沈季顶着严世蕃打量的目光，浅笑道。

“唉，可惜了。”

严世蕃故作感叹道

严世藩：“不过，看到沈大人，严某却想到了另外两位沈大人。”

严世蕃话锋一转道

严世藩：“不知沈大人可知晓？”

沈季：“可是礼部侍郎沈大人？”

沈季硬着头皮，假装不知，猜道。

严世藩：“不。”

沈季：“那，翰林编修使沈大人？”

严世藩：“不。”

严世蕃放下了茶碗，那只醫眼盯着沈季，

严世藩：“是已故锦衣卫沈炼。还有—沈易！”

严世蕃看着沈季一字一句道。

沈季只觉得“轰”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勉强笑道

沈季：“严大人说笑了，沈季虽与二位大人同姓，却毫无瓜葛。怎会识得二位大人呢？”

严世藩：“是吗？”

严世蕃笑了

严世藩：“可严某听说，三年前沈易南下办差，不幸遇难。而你沈大人也是这一年在周围出现的。可有此事？”

严世蕃步步紧逼道

沈季：“沈季少年，家境贫寒，只得到京城寻求出路，并未有幸识得二位大人。不知严大人从何人口中听得，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沈季呡了一口茶，淡淡道。

严世藩：“是吗？看来是严某多虑了。沈大人恕罪。”

严世蕃假意赔罪道

沈季：“沈季，不敢。”

沈季起身施礼

沈季：“天色不早了，沈季告退，大人不用送了。”

严世藩：慢

严世蕃伸手打住，缓缓起身，走至沈季面前，递给他一卷书。

严世藩：“世蕃劝沈大人好好想想，再回答。”

沈季接书告退。等出了严府，打开一看，原来是---《过论》--沈易著。

沈季只觉得出一身冷汗，脊梁骨冒冷气。思绪也不由地飘回从前。

那是嘉靖二十九年……

一切的起点……

“沈家有姝女，小字为执素。

绰约多逸态，皎皎颇白皙。

纤眉如翠羽，眼眸荡新波。

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沈季在微凉的秋风中，呢喃自语，想起了那个名叫执素的沈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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