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大堂内,朱翊钧认真地诵读着手中的书册。
沈易还是穿着那身绯色官袍,坐在一旁的案前,手执玉笔,书写着批注。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朱翊钧放下手里的书,疑惑地看向沈易。
“沈先生……”
沈易立刻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朱翊钧。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朱翊钧这次开口。
“沈先生,昨个儿下午 ,张先生提了一句,说始皇暴虐,害得民不聊生,秦这才短短十四载。怎么今个儿您又说始皇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呢?”
沈易闻言一笑,连忙道。
“殿下能援疑质理,很是难得。”
沈易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 。
“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能够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堪为古今第一帝。统一文字,度量衡,修直道,五尺道,便利通衢,北征匈奴,南取百越,是位文治武功的皇帝。”
朱翊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又疑惑地蹙眉。
“可,可这么说,他是千古一帝喽?”
“殿下如此称为始皇,也不为过。”
沈易转而惋惜道。
“可惜,天下已定。始皇如此大兴土木,仍执着于法家之术,轻罪重罚,徭役过重。百姓不能安其生计,自然始皇一殁,揭竿而反……”
朱翊钧亦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大明以仁孝治天下,断不会重蹈覆辙。”
沈易闻言欣慰一笑。
“是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要牢记。”
朱翊钧认真地点点头。
翌日
沈易身着一身青色绣云纹的常服只身来到了徐府。
——“沈大人请。”
一旁的小厮恭敬道。
约莫走了半刻钟,沈易从前厅走到了府后的院子里。
跨进院门,就是一处花草繁盛的小花园。
沈易放眼望去,只见徐阶,李春芳几人都在。几个人分了主客座,相对言谈。
有把椅子还空着,大约是给沈易留的。
见沈易来了,几人寒暄一番,便坐下了。
“如今,高拱落败,辞官回乡,就连郭朴也跟着走了。眼下的内阁倒也清静了。”
张居正淡淡道。
“只是,走了说不定还会回来。我看这几日早朝,陛下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想来,也想召回高拱。”
“高拱在内阁也是能干,处理事务也是不错。”李春芳淡淡一笑,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听说,这几日殷士詹要入阁了?”沈易问道。
“他熬了这么久,也不是不可以。”徐阶道。
沈易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笑道,“哈,也不知我沈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唉……”
“还早着呢,瑾远。”张居正闻言一笑,
徐阶淡淡的瞥了沈易一眼,“有些人熬到致仕,也没熬到四品。如今进了东宫,还怕未来不能入阁?”
李春芳笑道,“入了阁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倒是嫌内阁人少事多。”
沈易微微一叹。
是啊,入了阁,也不见得就能保出陆绎。
“反正,我是呆够了。”徐阶起身看着院子的花草树木,朝众人一笑。
“我倒是想回家,置办些田宅,每天养养花,写写书,这辈子也就是了……”
徐阶只是叹气。
“在朝廷里混了几十年,能像老师说的也就不错了。许多人不是身败名裂,绝望自裁呢?连子孙都庇护不了……”
李春芳亦是叹息道。
沈易和张居正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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