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此去经年

齐衡和杨徽萱在南边待了好几年，一日京城里来了一封书信。书信来时，齐衡正在府尹办事，是杨徽萱接下的。上边几个烫金小楷，她一看便知是赵旭写来的。

其实自打小娘子和齐衡离了汴京城，赵旭就没与他们断了联系，只是最近一年书信来的着实少了些，以前总是他们俩人一起看，今日齐衡不在，杨徽萱接了信便放在一旁待齐衡回来。

到了晌午，齐衡归家，杨徽萱在后院和几个婆子、丫头清理杂物。齐衡在前院找了一圈都没见小娘子的身影，刚想去后院找找看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笺。

齐衡拿起来抖了两下没吱声便去后院寻娘子，正巧与杨徽萱走了个头碰头。俩人笑着在花厅亲昵起来，下人们很知趣地躲开了。

吃罢午饭，小娘子寻人拿来了赵旭送来的信笺。齐衡放下碗筷支吾了两句：“这信儿许久不来了，这又来了。”

小娘子轻笑地拍了他两下，随手接过信笺，撕开外封，拿起信读起来。

可读着读着，齐衡的表情却渐渐暗沉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便道：“这怎么行，我们家的儿子怎么能送给他们去。”

小娘子略微无奈地扶了扶额，抬眼了看了齐衡几眼，她分明感受到了齐衡的克制，知他心里已是喷火的状态。

“咱家的可是儿子，人家的可是女儿，他都不怕把女儿送过来，你怕什么。”

小娘子倒不以为意，吩咐下人们上了些茶水，径自念了后面几句，大抵是一些寒暄的话。

“他这些年看样子也是放下了，我与他一同长大，原也是有些兄妹之谊，若是姑娘是好姑娘，倒也是我们家儿子高攀了。”

“不行……”齐衡放下茶碗，想了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娘子端着茶碗悠闲地看他，见他神情焦灼，躲在茶碗后面偷偷笑了。

“既然你当爹的都说不行了，那便算了吧，等儿子再大些，我们便帮他参详便是。”

小娘子此话一出口，齐衡倒先惊了。赵旭前些年得了个女儿，宠的和什么似的，如今他贵为官家，那女儿自是宠在心头的公主。齐衡外派了这么些年，再过些日子便要会汴京去了。如今的齐家在汴京城不比之前，十几年的光阴涤荡下来，再浓的颜色也都淡了些。

人走茶凉，人家肯把自家公主许过去，自然也有提拔齐家的意思。

“你说真的？”齐衡当然知赵旭的好意，可他心里着实吃味，赵旭虽面上有对齐家示好之意，可他是男子，总觉得膈应些，生怕他是想找个机会来弥补当年的夺妻之恨。

“自然是真的，怎么了，你看不上人家公主，那我就看得上了。这婚配的事还得问问孩子们的意思，最起码也得回了京城看看人再做决定吧。”小娘子随口答了两句，其实这事赵旭的意思她不想去深究，可不管如何，孩子是她的孩子，她这当娘的总得先想着些。

齐衡也挺纠结，一面怕小娘子察觉到他心里的吃味，一面又要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父亲的姿态。

“还是你想的周到些，总得看看人才行。”说着，心也渐渐平静了不少，呷了两口茶不再说话。

小娘子眨了眨眼，慢悠悠地回道：“当然要想的周全些，公主可是不好娶啊！”说完笑了笑，桌子下的左脚踢了踢齐衡的右脚，弄得齐衡很是尴尬，可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对下人说：“来，茶凉了，再添些热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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