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湖北

淞沪会战后，日兵与上海地区的租界保持了微妙的默契，日兵不得侵犯上海过界到租界内的平民百姓，因而对方在四行仓库，离租界只有一个苏州河之隔的，上海最后的防线区域，战斗期间不能使用大型战斗机，轰炸机，坦克，重机甲武器等等，避免伤及到苏州河的租界内。这才有了给国兵一场可旗鼓相当的战斗。

在当时的上海，最后一道防线便是四行仓库的士兵们，他们没有逃，就算寡不敌众，也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仓库内，朱盛忠交代了士兵们和逃兵们的工作安排，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取胜的战斗只有智取，而且还是在只有死守的命令下，只有先自保才能再反抗。

小七月：那个小孩，你上来一下

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仓库四楼唤着一楼中心正呆在一起的端午和小湖北

小湖北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和端午面面相觑。

小七月：就是你！搞快点上来！

少年说着一口像是湖北的方言火急火燎的。

没办法小湖北只有和端午两两相望愣愣的上了台阶，去到少年的身边。

小湖北是被吓傻了，呆了，从被征兵到保安团一路从华北到达上海，一路上从天真单纯的少年经历了多少次无情的战斗，而且是溃败，残酷的景象见过了多少，是真的怕了，以至于吓到有些抑郁，幸儿还有哥哥在身边，所以现在感觉都是有点颤颤巍巍。

老葫芦、端午和老算盘、羊拐、老铁他们这些逃兵都被安排去排坑埋雷，好应对明天的战斗。突然，远处传来了响声，

万用龙套：注意隐蔽！隐蔽！

巡逻兵喊道，一行人急急忙忙找到最近的土坑或者遮掩藏住身子。

由远及近传来的竟然是小孩子的声音，还有训斥的妇人，车马声，近了，展现出来的是小孩妇人，原来是成群结队逃难的平民百姓。

大家放下了心，又陆陆续续站了出来，巡逻的兵不停的对过往的百姓说道

万用龙套：小心地雷！离旗帜远一些！

万用龙套：前面拐弯就是垃圾桥了

万用龙套：小心地雷！离远一些！

这应该是最后一批出逃到租界的百姓了吧？

老葫芦做着事情悄悄的离逃离的人群近了些

趁着巡逻兵不注意挤进了人群中央，抱起不知道谁家的小孩遮住脸跟随着人群走过了垃圾桥。

老葫芦心里清楚，这次的死守仓库和以卵击石没什么区别，几十万敌人和这四百难兵难将相对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死啊，一路上见过了敌人是怎样的残忍，落入他们的手里简直没有生还的可能，他只是一个农民，乱世才被征兵了，他还想活着，回去种种地，生的希望就在前面，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垃圾桥上被对岸的灯火照得光明，打扮的各式各样的人都在纷纷涌入租界内，桥那头铁栏杆处有英军在检查，远远看见老葫芦一身军装，大声呵斥道

万用龙套：你过来

万用龙套：这里不许当兵的进来

老葫芦：长官！长官！我是农民！我不是士兵！

老葫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门口，紧紧扒住门口，拿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张。

万用龙套：你穿着军装！就是当兵的！

老葫芦：我真的是农民！！农民！！种庄稼的！

租界内似是巡逻队的人也大声呵斥着

老葫芦又挤进人群脱去军装，再次来到门口依旧被驱逐，好像守门的人已经认识了他！

万用龙套：当兵不许踏入租界

万用龙套：你哪来回哪里去吧！

老葫芦：都是国人

老葫芦：你就让我进去嘛

万用龙套：这里是全上海唯一能进入租界的地方，你一个当兵的进来了，日军就会进来，日军进来，就全洗白了(全完了的意思，四川话)

说罢拿出了刀，作势要砍过去。

万用龙套：出去！

老葫芦欲哭无泪，只有默默走开，一头扎进黑暗中。

再说小七月拉着小湖北蹭蹭蹭的到了仓库楼上

小七月：你叫什么名字？

小湖北：他们都叫我小湖北

小湖北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小七月。

俊秀的脸庞是止不住的担忧。

面前是一个穿着军官服的人，看了他们一眼。

小七月：团座，你看他咋样！

谢晋元：叫啥名？多大了？

小湖北：他们都叫我小湖北，13了，姓朱

小湖北：姥爷说我们是朱元璋第十八代孙子

似乎是让自己看的更有气势一点。

谢晋元：你知道明朝是怎么亡的吗？

谢晋元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小湖北愣住了。

谢晋元：好了，你多带带他

小七月：是！！！！

小七月激动的领着小湖北，两个人披着一个斗笠，也挡不住雨水湿了衣物。可能是差不多同龄人的缘故，让小七月对小湖北特别亲近。

天空的雨也淅淅沥沥的下着，和灰暗的城市融为一体。

河对岸的歌声悠悠的传了过来，惹得小湖北忍不住侧目，

小湖北：那边真好看

七月也望了过去，灯红酒绿就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小七月：那边是租界

谢晋元也居高临下的看着对岸

谢晋元：那边是天堂

谢晋元：这边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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