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樊倾峟轻笑出声。

樊倾峟：八弟好见识，寥寥数语便能将水上人间成功之道之一说出，佩服佩服。

不过，樊倾城怎么知道其他青楼怎么收费？难道她去过？他费解。

两人又闲事交谈，一路走向那码头，一同前往的还有数人，皆是穿着华丽，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和富贵气，樊倾城敢断定，这些人都是闲的蛋疼喜欢无病呻吟的富二代。

每人交了十两银子，便拿了牌子站在小小码头等待船只送上画舫，惊讶发现，这水上人间果真有趣，因为就连这撑船之人也是美女，美女撑船，香汗淋漓，别有风趣。

樊倾城不由得靠近樊倾峟。

樊倾城：四哥是不是经常来啊，想必那画舫上的美人都为四哥所倾倒吧。

樊倾峟轻笑摇头。

樊倾峟：四哥哪有那番风度？众所周知，这画舫之第一花魁媚娘一向倾慕那容姿天人的沐谨，觉得只有沐公子那般容貌神韵才能让其甘愿憩木。这媚娘虽也陪客，但更多的是卖笑不卖身，只与有缘人才共度良宵。

樊倾城听罢，非但没觉得这花魁媚娘有骨气有原则，反倒是嗤之以鼻。

樊倾城：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若是只卖笑不卖身，还有女子的气节可言，既然都下海了还装他妈的圣女贞德？有缘人？我看是挑人皮相吧，长得好看的就上床，人财两得；长得不好看的就说没缘。这种外表圣洁内在淫荡的货，也就现在凭借父母给的皮相装装女王，过几年人老色衰，谁还认识她？

樊倾峟一愣，没想到樊倾城对这花魁有如此反感，不由得不解。

樊倾峟：是不是女子都厌恶这青楼女子？

虽是问话，但内心已肯定，哪有良家妇女喜欢这专勾男人的女人。樊倾峟似乎忘了上次在天湖的时候，樊倾城为青楼女子出过头。

樊倾城白了一眼那画舫，回过身来看向樊倾峟正色道。

樊倾城：非也。君子也分真君子与伪君子，同样，女子也分良女与婊子。若是女子真有气节，不幸沦落风尘，那便咬紧牙关死活不卖身，只卖艺，这名声流传出去也是一美谈。但既然都卖了人格破了身，就别非占着那冰清玉洁的名声。我这么说若是你不理解，那便联想下真君子与伪君子之别，真君子是说到便做到；伪君子是光说不做，只玩那嘴上功夫，或者干脆说一套做一套，以此类推，不知四哥明白否？

樊倾峟的双眼带着明显的震惊，他的妹妹已给他太多惊喜，没想到这惊喜接踵而至，一波高过一波，如今，他越来越佩服她了，她一个女子，竟然能将世事万物想的如此通透，立场如此鲜明。

樊倾城一耸肩，对着那豪华画舫白了一眼。

樊倾城：四哥，我们回去吧。

樊倾峟：啊？为何？都到这了，怎么又想离开？

樊倾城：上那画舫干什么？好听了说是水上人间，说不好听的就是水上人贱，我才不去。

樊倾城继续嗤之以鼻。

樊倾峟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

樊倾峟：四弟莫急，媚娘只是一青楼女子，更不是这水上人间的东家，再说这画舫也不是她一人的舞台，你没发现今日来了如此多的人？除了京中才子，也许是集全国是才子。

樊倾峟耐心解释。

这些，樊倾城也发现了，有些奇怪。

樊倾城：那是为何？

樊倾峟：这不是父皇大寿吗，举国同庆，而水上人间的东家也为表对父皇大寿的敬意，办了一场斗艺会，地点正是这水上人间，得胜者除了有高额的赏金可拿，也能扬名天下，于是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热闹非凡，我们何不去瞧瞧？

樊倾峟正说着，便有一条窄细的灵活小舟靠了岸，穿上美艳渡娘高声叫号，正是他们二人，于是便在樊倾峟的好生劝慰下，樊倾城不情不愿地上了小舟。

水上人间，奢华画舫。这“斗艺会”盛况，媚娘怎能不邀请她一向倾慕的沐谨公子？连带着沐谨的表妹李惠怜也一同邀请来。

今日的李惠怜明艳动人，一身玫红色衣裙剪裁合体，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水绿色抹胸，雪白的玉颈上用红绳挂了一颗硕大的珍珠，非但不觉寒酸，更为灵动。她的出场引来无数年轻公子的目光，而她本人自然是十分享受这一切。她身边的是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那女子容貌也是俏丽，若是和普通女子在一起也是个美人，可惜，她身边的是李惠怜，于是，她的容貌也被生生打压下去，好在她身上多少有一些恬淡，那是官家小姐才有的气质，而她此时紧张地捏着手中同色系水蓝色丝帕，神情十分不安。

那两名女子各看各的，这期间，载着樊倾城和樊倾峟的小船已经停靠在画舫一旁，两人上了船。刚刚登上画舫的樊倾城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樊倾峟：八弟，怎么着凉了？

樊倾峟忙问。

樊倾城摇了摇头，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樊倾城：没什么，鼻子痒。

樊倾峟在京城社交圈已久，文墨朋友多，一登上那画舫，便有一群人迎了上来，一群人开始互相客套起来。

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眼尖，看见粉雕玉琢的樊倾城，第一只觉得便觉得她是貌美女子女扮男装，但再仔细看，便能见到她脸上的英气，这英气即便在江湖女子脸上也甚少，那英气自然而不做作。为此，他又开始怀疑此人性别。

樊倾峟：这位是我弟弟，今天我带他来见识见识水上人间。

樊倾峟很淡定回答，根本看不出在说谎，面色不变。

李惠怜身旁的女子孙璇喜欢樊倾峟，见樊倾峟的身边有一位绝美的男子，便问李慧怜说樊倾城是他的弟弟是不是真的。

李惠怜眸光一黯，她告诉孙璇樊倾城是女扮男装，是来跟她抢樊倾峟的，孙璇一听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樊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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