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封府的马队正在有秩序的进鬼门关，昭和特意拉了一下旁边马上的白翊：“你去叫冯渊叔和展小叔过来找我，我有事要说”

白翊点点头，不一会，就叫来了冯渊和展国栋，冯渊问：“大侄女，你有什么事？”

“冯叔，你和展小叔在外面就不必进去了，咱们必须要留人在外头，好传话回去，你俩带着八个军士在这里守着，听我们的消息”

“还是昭和想的周到，”展国栋点点头：“我说老冯啊，就听昭和的吧”

“好，咱不能都折在里面，得有人给云瑞他们报信”

这就是昭和的精细之处，外面留了十个人，剩下的都进了鬼门关。进去之后，人家把吊桥扯起来，城门紧闭，城上摆着几十张桌子，备有茶水点心。车鑫源、金德力围走来走去殷勤的招待着。昭和往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看来他们这些贼寇应该不准备在这里下手，昭和问车鑫源：“车将军，五阴剑客在什么地方？”

“庄老剑客他们都在里面恭候，从这儿到里面还有四十里路，大家喝点茶，吃点点心歇息一会儿，一会儿由我们两个陪着你们一同进山，不过，徐大姑娘，该说不说，在下还是得提醒姑娘一句，一会儿见到庄老剑客，您不能愤怒出手，虽然您二位有杀母之仇，但是这擂台还没开，你这时动手，不论谁赢谁输，都是违规的”

“你放心，”昭和说：“我也是江湖人，懂得规矩，我不会在没开擂之前出手的，那样对我等也不利”

“好，徐大姑娘不愧为女中豪杰，那，您家令尊徐国公爷那里……”

“我爹更不会出手，你们尽管放心。”

“好，末将记住姑娘这句话了，希望姑娘与国公言出必行。”

休息了片刻，大家从鬼门关下来，纷纷上马，由人家领着进山。山道逐渐拔高，但是路面修得挺平整，能并排行驶四五辆大车。时间不大，来到了第二道关口“断魂关”。抬头一望，这关口好像生在云雾之中，隐隐约约，旗幡招展，徐良他们的人马刚到关前，就听炮响三声，关门大开，从里边走出一伙儿人来，约有五百左右，手中寸铁不拿，服装整齐，每人胸前佩带一朵红花，正中央走出一人，正是电光侠林羽，他腰中悬剑，大伙儿一看，林羽亲自接出来，赶紧下马。蒋平冲林羽一抱拳：“我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老朋友，久违久违。”

“哈哈！蒋四老爷，您各位能赴英雄会，我非常高兴，欢迎欢迎！我代表我们大王和所有的英雄在此恭候诸位，各位里边请！”大家进了断魂关，关上也备了酒菜，可现在谁能吃得下啊？众人略坐片刻，由林羽陪着，继续往前赶路。走了不到二十里，就到了剑营寨的正门。正门是石头牌楼，石头牌楼左右，彩旗飘扬。大家顺中间的甬路往上走，来到第二道大门，离二道大门一里半远就到了剑营寨的心腹重地。这时，林羽说：“各位，请往东拐。”大家没来过，只得听人家摆布。穿过东边的月亮门，昭和往四外一看，一派杀气腾腾。

离开这座院子往前走，到了一片开阔地，在天王殿的东侧，方圆二十亩大小，当中是铺了沙子的平地，往平地上一看，座北向南搭了一座看台，芦席搭顶，台子四周围着五彩栏杆。正中央看台上坐满了人，昭和往上一看，有一张八尺多长的桌案，桌案前有黄色的桌围子，后面一把龙椅，椅上端坐着一个人。此人五十岁左右，身穿鹅黄色衮龙袍，一看便知，这就是大叛逆天王王江，剑营寨的贼头子，老小子跑到这儿当皇上来了。昭和想，抓的就是你，早晚跟你算账。再往东西一看，也有两座看台，东看台是给开封府准备的，用来招待客人。西看台坐满了剑营寨请来的人，看样子不下四五千号。林羽陪着蒋平人等来到东看台：“请各位高升一步，到上边休息。”

大家下了马，马童把马匹接过去，拉到彩台后面。大家都上了东彩台。在前面就坐的有，北侠欧阳春，赤须子丁震，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一朵红云飞莲道人纪华文，还有神手大圣夜渡灵光纪迁，徐良、蒋平、蒋平特地将昭和和白翊两个人的座位安排在徐良身边，其他人按身份、年龄、辈数依次坐好。林羽以主人的身份，吩咐上茶。忙了一阵之后，林羽冲徐良一抱拳：“徐国公爷，失陪，我到对面说句话。”说完就走了。

大家落座之后，就见五阴剑客庄子勤，三世陈抟陈东坡，由林羽陪着来到东彩台。林羽喊着：“我师父来看望众位了！”大伙儿站起来把他们几位接上彩台，分宾主落座。昭和一看，庄子勤满面得意，眼睫毛乐开了花，皱纹里堆满了笑，庄子勤是开心了，可把小魔女给气坏了，心想：庄子勤，早晚姑奶奶要跟你算账！五阴剑客坐好之后，冲徐良、蒋平以及在座的英雄作揖：“众位，欢迎欢迎！我代表天王和山寨所有的英雄，欢迎各位参加英雄盛会。大家只管放心，这十阵赌输赢如果今天不分输赢，你们就住到山上，住处早就给安排好了，我要着重说明一点，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一没有毒，二没有人行刺，如果出现行刺投毒等等事情，你们找我庄子勤算账。咱们讲的是光明磊落，背后下刀子那是小人行径！”

“老剑客，这十阵赌输赢，都是哪十阵？”蒋平问

“四老爷，您别急。您看，正中央乃是比武较量之所。你们远路而来，一会儿先吃饭，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再谈。”

这时，酒宴已经摆好了，确实非常丰盛。有荤席，有素席，素席是给出家人准备的；做得都非常干净。徐良一摆手：“各位，先别动筷子，以防里面有诈，咱们先验验毒，昭儿啊，给我银针”

昭和赶紧递过去一根银针，徐良接过来，也不嫌麻烦，挨个桌验毒，一看针尖没变，可见庄子勤说的是真话。赶了一天的路，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于是饱餐战饭，酒没喝，饭没少吃，时间不大，风卷残云吃饱了。重新泡上浓茶。林羽过来问吃得如何，众人说吃的不错

“好，但不知你们开封府哪位说话最算数，请到西看台，我们有事商议。”

由蒋平，徐良，昭和三个人代表，赶奔西彩台。庄子勤、陈东坡把他们接上去，分宾主落座，庄子勤说：“蒋四爷，前者给您下了封信，想必您已经看过了吧？”

“对，全拜读了。”

“好，我再重说一遍。今天是九月初一，咱们要十阵赌输赢，为什么要这么办？这是因为剑营寨和大宋朝早晚要有一场生死决斗，如果双方真要打大仗，遭殃的还是边塞的百姓，我们大王于心不忍，后来跟我们大伙儿商议，才想出这个办法。不大动干戈，来个十阵赌输赢，如果你们赢了这十阵中的六阵，就算你们赢了，我们剑营寨的人跪倒投降，任凭开封府发落。但是，我们要是赢了六阵，你们败了，该怎么办？”

“老剑客，这还用问吗？我们要是败了，凡是今天来的人全都跪倒投降，任凭你等发落，我们马上收兵，把大同十九县给你们剑营寨，你看怎么样？”

“好！徐国公，你说话算数不算数？”

“老剑客，你多虑了。我爹他敢作这么大的主吗？我们谁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实话告诉您，临来的时候，我们请示了钦差大人，这是包大人同意的，决不食言！”昭和补充道

“好！痛快！来人，准备文房四宝，请几位签字画押。”喽罗兵立刻摆桌案，端来文房四宝，庄子勤用手一指：“请吧！”由蒋平代笔，把方才说的话写上了，庄子勤代表阎王寨把保证也写上了，然后签字盖章，一式两份，双方交换。徐良拿过来揣到自己怀里。庄子勤微含一笑：“三位，现在手续齐备，咱们得祝贺祝贺，来人！”时间不大，跑出一名喽罗兵，他手里托着个黑方盘，里边放着几杯酒，还有一块肉。喽罗兵把酒和肉放在桌上，是块牛肉，肉上插着一把牛耳尖刀，庄子勤先把中指用尖刀刺破，把血滴到酒中，然后冲徐良、蒋平一笑：“各位，请吧！”大家把刀接过来刺破中指，往杯里滴了几滴血，四个人把酒服下。就见庄子勤把刀子拿起来砍下一块牛肉，往前一送：“三位，有酒不能没肉，哎呀，你看我这没带来筷子，我就用刀代替了，哪位赏脸？”说完他眼露凶光。老少三位顿时一愣，知道这老小子居心不良，谁能保证他送肉时不下毒手？

但要是不吃，当着这么多的英雄，这么多的贼寇，显的胆小如鼠。山西雁徐良把昭和、蒋平往旁边一推：“老剑客，你太周到了，徐良不才，我领了。”蒋平，昭和吓一跳，心说：你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老小子没安好心，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但是阻拦已来不及了。就见徐良双腿一叉，把嘴张开：“请吧！”庄子勤暗咬牙关，心说：这个徐良真厉害，浑身上下都是胆，难怪名扬天下，我何不趁此机会要了他的性命！让他到地底下跟他他夫人作伴得了，想到这，手捧尖刀往前一跟步，连刀带肉戳到徐良嘴里。徐良觉着肉进了嘴，牛耳尖刀也进了嘴，昭和手都凉了，替爹爹担心，此刻，徐良突然把嘴一合，一下子把刀子叼住，一使劲把刀尖咬下来了。他往后一退，把肉咽下去，刀尖还在嘴里：“嗯，这肉倒是挺香，可惜里边有块骨头。”说到这儿，徐良对准庄子勤把刀尖喷出来，差点儿没把庄子勤吓死。他一看刀尖没了，再一看徐良对着他吐气，赶紧往下一缩身，五官和脸躲开了，帽子没躲开，帽上的美玉被打得粉碎，群贼顿时就乱了，一个个拽刀剑把老少三人困在正中。

徐良三人纹丝没动。他们知道这帮贼不敢动手。因为今天来的不光是剑营寨的人，还有五宗八十一门的客人们在场，如果做得太过分，那些客人也不允许。所以三个人非常镇静，谁也没动手。庄子勤脑子一转，心想不好，刚才做得就有点过分，倘若大伙再伸了手，实在是交待不下去。想到这儿，他看看身后请来的客人，果不出他所料，客人当中大多面带不悦之色。当中有三位坐得最高，穿衣打扮与众不同。正中央坐的这位，俗家打扮，但是眼露凶光。这就是云南昆明府小蓬莱碧霞宫大堂主，翻掌震西天上官墨。在他左边坐着个道姑是二堂主，蓬莱仙子白衣女剑客慕容离，在慕容离左边坐着个和尚是三堂主，铁掌无敌水上漂詹明奇，这三位堂主用眼睛瞪着庄子勤，把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三位可得罪不起。碧霞宫乃是武林圣地，这三位堂主武艺高强，得罪了这三位，剑营寨就保不住了。他往旁边一看，华山修罗刹陈抟，脸也沉下来了，这老和尚没说话，正在那儿发威，庄子勤一看，得赶进行安抚，引起公愤就坏了。他把手一举：“住手！你们要干什么？还不给我退下去！”众贼一看庄子勤生气了，赶紧退回原位。狡猾的庄子勤马上变出笑脸，来到徐良近前，拍拍徐良的肩头：“嘿嘿！徐国公爷，高！这达摩老祖易筋经的功练得真不错，方才我是开个小玩笑，可没有别的意思，望三位不要误会，能原谅老朽吗？”

“老剑客，你这个玩笑开得可有点过分吧？哈哈哈哈哈……”

庄子勤说：“现在比武开始，请三位回东看台。”

徐良、蒋平、昭和回到东看台，众英雄围拢过来，问长问短。因为刚才距离较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不知道。蒋平把经过讲了一遍，大家一听气坏了，更加提高了警觉，以防对方暗算。正在这时，就听三声炮响，这是比武开始的信号。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听着。就见五阴剑客庄子勤走下西看台，来到场地中央，冲着四周一抱拳：“各位，现在比武开始，方才我跟开封府的官人打赌击掌，把一切都说清楚了，现在我再当众重复一遍，让大家也听一听。”他从怀里掏出字据，当众读了两遍，这才宣布比武开始。说完回归西彩台。

庄子勤刚走，从西看台站起一人，手提一条大枪从西看台下来，他把大枪往地上一戳，高声喊喝：“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门长，各位老师，各位朋友，现在我要打这头一阵。我先自我介绍。我家住武当山项家庄，我叫项鸿，江湖人称小霸王。这次英雄大会，是个难得的机会，使我高兴的是，这十阵赌输赢中，还有我这一阵。老剑客盛现在，我先练趟枪，请各位多指教。”

小霸王练完了往那儿一站，场上又暴发出春雷般的掌声。项鸿得意地露出微笑，冲东看台一抱拳：“开封府各位英雄，刚才我练了一趟枪，不管好与不好，还望各位包涵。今天是比武，各位侠剑客，你们哪位下来跟我比一比？要把我赢了，你们就算赢了一阵。哪位赏脸？”他的话激怒了众英雄，大伙儿互相看了看，从徐良身后站起一人：“各位，我去！”蒋四爷回头一看，站起一个漂亮小伙儿，手中提着一条大枪。蒋平一看认识，他也是东京汴梁开封府的人，他父亲就是五虎店的掌柜赛叔宝秦希，小伙子名叫秦玉，人送绰号“神枪无敌小罗成”。蒋平素日就知道他在枪上有本事，因此冲他一笑：“秦玉，你要下场？”

“对！四老爷让我去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个大战场，你要多加小心。”

“您放心，把这小子交给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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