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举步走了出去,她走得不快不慢,脚步有些虚浮,白袍子随着她的脚步微微荡漾着,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陆离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打量着她,心头疑惑。
容清冽:在想什么?
陆离公子你今儿怎么不用轻功?
容清冽偏着头笑笑并未说话,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走到东门客栈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催动内力,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筋脉在给风岚溯疗伤的时候,就已经被反嗜回来的力量震伤了,得亏是她常年服药,药性深入骨髓,才没有引发严重的心悸。
否则,单单是她的心悸,今日恐怕她得与无华死在一块儿了。
陆离在容清冽高深莫测的微笑里,心中的疑惑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见她不说,也没有再问。好在东门客栈与祥云客栈并不远,也就隔着一条比较热闹的街,待容清冽两人到达东门客栈门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门口已经熙熙攘攘的堵满了人。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内容都是在讨论客栈里发生命案的事情。
两旁的捕快皱着眉头,忍着耐心维持着秩序,还是站在门口的捕快眼尖儿,看到了缓步而来的容清冽,随即高呼一声:
守门的捕快:容大人到了,大家快让开!
众人是容大人!
百姓纷纷回头看向来人,待确定那白衣人是容清冽之后,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容清冽未曾言语,只是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东门客栈,一身黑衣的陆离紧随其后。
容清冽一踏进大厅,众人便炸开了锅,见过容清冽的皆是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而没见过她的,对她有所耳闻的,皆是被她满身的风华气度所折服,都说容清冽俊美非凡,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纷纷屏息凝视着容清冽,角落里的
欧阳子修也看见了她,原本平静无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欣喜,但是当他看见容清冽那刻意隐藏还是有些虚浮的脚步,略显苍白的面色时,眉头一皱。
她看起来似乎很不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是谁伤了她?
欧阳子修散发着一股子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唳气,而在他旁边的阿若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却不知这怒意是从何而来,在容清冽的眸子向他这边扫过来的时候,那股子唳气却被他快速收敛了。
容清冽一语不发地走上二楼,每走一步,都让人呼吸一滞。
李师爷:大人。
李师爷赶忙迎了上来,一双眼睛顿时流光溢彩,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张扬大人。
张扬也跑上前去,脸上的愁意褪去了一大半。
容清冽:我都知道了,让我先看看死者。
#李师爷:一切都没有动,就等着大人前来呢。
李师爷说道,将容清冽带到了那死者案发的那间屋子。
容清冽:是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
#李师爷:大人言重了。
容清冽还未跨进那间屋子,便闻到了飘散出来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皱起了眉。
李师爷等人很自觉地守候在门口,等待着容清冽亲自验尸的结果,而衙门的两个仵作已经对容清冽的举动表示见怪不怪了,也很淡定地等在门口,等容清冽出来,他们再再次进去确认验尸结果,以防有什么遗漏。
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是东门客栈三种规格的客房中,陈设最为简单,价格最为便宜的人字房,门窗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就是很平常地关着,屋子里的陈设皆完好无损,就连死者身边儿的圆桌上的杯具也没有移动的痕迹,茶壶里的茶水也没有动过,估计还是客人进屋前小二添置的。
容清冽最后才将目光放到倒在圆桌旁边的死者身上,死者约莫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衣着虽不是很华贵,布料却很考究,双手食指与拇指之间有很厚的老茧,该是有些年头了,以茧的位置来看,死者是个擅长使剑的练家子,练武的年头估计也在二十年左右,内功不是很高。
屋内被翻的凌乱的还有一个包袱,应当是死者的所有物,包袱里有几件衣物,几百两银票和几颗成色一般的珍珠,虽说不是价值连城,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
可见,这死者并非来自寻常人家,也许不是出身名门,怕也是从大户人家里出走出来的人,选在最下等的人字房,死者相当低调,或者是在躲避什么人。
死者大约死于昨夜的后半夜,死者是一剑封喉,死后不久便被人生生将肚子剖开的,里面血肉模糊,五脏六腑依稀可见,鲜血漫延在他躺倒的周围,染红了木制的地板,屋子里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死者被熟人所杀,在出其不意之下,在惊愕之时,没有来得及还手就命丧黄泉,第二种可能便是,杀死死者的人,武功远远高于死者,以压到性的优势瞬间杀死死者,死者同样没有还手之力便死不瞑目。
可是为何在死者死后,还要将其肚子剖开,是单纯的仇杀为了泄愤?还是说,这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容清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仿佛一切都明朗了之后,却又开始走向更复杂的极端,她蹲下身子,仔细看死者被剖开的肚子,皱着眉许久没有说话。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原来就翻腾不安的五脏六腑,越发不安分起来,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出房门,脚步越发的虚浮。
目前死者身份不明,不过拒昨日接待他的店小二陈述,死者是昨日黄昏才风尘仆仆地来东门客栈投驿的,虽然他刻意掩饰了自己说话时字音的重音,还是不难听出,他是从北边儿来的,某些字的化音还残留着些许,客栈里形形色色,平安八大的人见得多了,小二只要一听来人的口音,便可以大致判断出其来自哪里,所以,小二能听出死者是北边儿来的人,并不奇怪。
容清冽扶着门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却没了刚才的那种窒息的感觉。
#李师爷:大人。
李师爷见容清冽脸色不好看,不由得一阵担心。
容清冽:不碍事,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
容清冽挥了挥手,示意衙门的两个仵作可以进去仔细地验尸了,而他自己则退了出来,走到二楼的看台上,从这里可以看见整条沛县最繁华也是最热闹的主街,昨日灯会最热闹的时候,便是有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杀了人,无一人证,没有一个人听见死者惨叫的声音。
她大概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她觉得自己正在懵懵懂懂地踏入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里,一步一步,直到万劫不复,头顶的烈日,闷热的让她感觉到压抑,感觉到无尽的压迫,幸好有几许掺杂凉意的清风,稍微缓解了她的不适。
容清冽面向长街,扶住栏杆,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倾注到栏杆上,右臂传来的犹如火焚的灼热和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她一言不发地立在看台上,面色平常。
陆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她都没有发觉,陆离皱着眉,这才肯定了容清冽的异样。
陆离公子,若刚才我有心取你性命,此刻你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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