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黎海权离开。
杭氏哆哆嗦嗦的自由荣华身后走了过来,几近绝望的看了余初瑾,泣声道:“大姑娘,这可怎么办啊?那阎化成可是个活阎王,惹上他,跟惹了阎王爷没两样……”
说着话的功夫,眼泪哒哒的直往下掉。
食盐贩子是食盐专营下的产物,对于私盐贩卖者,虽然官府报以酷刑,却也不能禁止。盐的利润在一切行列之首,以身试法的私盐贩子屡禁不止,胆有多大利就有多高,很是殷实了一些不怕死的。而这些最不怕死的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朝中权贵又或者是宗室,宦官,他们才是私盐贩子的头!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能斗得过官兵的匪,有,那也是官匪勾结的缘故。
余初瑾看向由荣华,问道:“阎化成背后的人是谁?”
由荣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余初瑾朝杭氏看去。
杭氏恨恨瞪了由荣华,“荣华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不能说,是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由荣华小声说道。
余初瑾接了由荣华的话,说道:“没关系,由大哥你说吧,是真是假,我自己来判断。”
“听人说是蒋千户。”由荣华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还听说蒋千户给了阎化成几个很厉害的手下,这几个人都是手上有人命官司的。”
余初瑾轻眯的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这算不算应了那句,冤家路窄呢?
“没关系。”余初瑾对由荣华说道:“狭路相逢勇者胜,阎化成这样的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猖狂,真要放开胆子一搏一搏,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只是,余初瑾的话并不曾让由荣华眉宇间的郁色减少半分。
余初瑾也不气馁,她对由荣华和杭氏说道:“这件事先放一边,我看嫂嫂她很累了,早些去我家洗洗,让她歇下吧。”
“素娟,你跟着大姑娘去,我再把家里收拾收拾,天亮了,我再去接你回来。”由荣华对杭氏说道。
“你不一起去吗?”不等由荣华回答,杭氏抱着由荣华的胳膊,半是焦急半是哀求的说道:“一起去吧,万一阎化成他们杀个回马枪,你一个人要吃亏的。”
由荣华摇头,“素绢,我不能去。”
“为什么?”杭氏瞪大了眼,脸色苍白的看了由荣华,稍倾,咬牙道:“你不去,我也不去,要死,咱们一起死。”
话落,眼泪决堤的水一样汹涌直落。
由荣华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揩去杭氏脸上的泪,解释道:“又说傻话了是不是?你都还没给我生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我怎么就舍得死呢?你放心,郑大爷适才露过脸了,阎化成他不敢放肆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大姑娘家歇一晚?”杭氏问道。
“我不去,是因为,我不能坏了大姑娘的清誉。”由荣华对杭氏说道:“虽然大姑娘喊我们哥哥嫂嫂,可到底不是血缘关系,而且她家也没个年长的主事,我就这样住进她家,以后还不定别人怎么败坏她的名声呢。”
杭氏闻言,顿时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我怎么没想到呢?”
由荣华拍了拍杭氏的肩,柔声道:“好了,你去吧,我烧锅水把屋里冲一冲,再拿灶灰洒一洒,这样屋里的味能散去不少,明天就能住人了。”
杭氏却仍旧不放心,垂了眉眼,说道:“那……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帮你。”
由荣华拒绝了杭氏的要求,把她和余初瑾送到家后,便折身返回了自己家,开始清理起来。
这边,一直等在家里的余攸宁看到余初瑾和杭氏进了屋,连忙走了出来。
“长姐,嫂嫂,出什么事了?”
余初瑾上前,摸了摸余攸宁的头,柔声道:“没出什么事,嫂嫂今晚在我们家住一晚上,你去帮着烧锅热水,让嫂嫂洗洗,泡个暖暖的脚,好不好?”
余攸宁满腹的疑惑,但还是轻声应道:“好,我这就去。”
话落,抬脚去了厨房。
杭氏不忍心,才欲出声阻止,却被余初瑾给拦住了,她对杭氏说道:“嫂嫂,你让攸宁去吧,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杭氏抬目看向余初瑾。
余初瑾对上杭氏的目光,轻声问道:“嫂嫂,由大哥刚才,因为郑大爷出面了,所以阎化成他们不敢乱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杭氏疑惑的看了余初瑾,“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余初瑾怔怔的问道。
“郑大爷从前救过阎化成的命。”杭氏说道。
这个答案实在出乎余初瑾意料之外。
而便在这时,杭氏又开口了,“阎化成提出要拜郑大爷为师,被郑大爷拒绝了,他这个人心狠肚量也小,当即便把郑大爷给记恨上了,但因为郑大爷是军藉且功夫也好,他还是挺忌惮的。”
话落,又轻声问道:“大姑娘,你之前让荣华哥拜郑大爷为师,是不是就看出什么来了?”
余初瑾点头,“我看阎化成挺忌惮郑大爷的,便想着让倘若由大哥拜了郑大爷为师,阎化成他应该就不敢再来找麻烦了。”末了,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郑大爷没答应。”
“郑大爷他不会收徒弟的。”杭氏说道。
“为什么?”
杭氏目光隐晦的看了余初瑾,“我听人说,郑大爷他从前是个总兵,是被他自己的徒弟构陷,才被发配到这龛谷寨来的。”
总兵?!
余初瑾有刹那的怔忡。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拜原主记忆所赐,她很清楚,大齐的总兵,那可是从二品的大员!而且吧,不同于别的官员,总兵是直接受皇帝管辖的,用一句天子近臣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只是,不知道郑骞从前是哪里的总兵,又是因为什么事才会来龛谷寨的!
“他来这很久了吗?”余初瑾问道。
杭氏想了想,说道:“应该有个四五年了吧?”
“他家里人呢?”余初瑾问道:“有没有和他一起来?”
杭氏摇头,“没有,有说他没有家人的,有说他出事后,主动和妻子和离的,反正这几年没看到他的家人,也没有人来看他,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余初瑾越发的好奇了,这个郑骞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个过去也一定很丰富,很精彩。不过,虽然好奇余初瑾却并没有继续打探的意思。
对外人来说,郑骞的过去是个内容绘呈的故事,可对他来说,那段过去却是扎在他心上的刺。
不多时,余攸宁进来说热水烧好了。
打发了余攸宁去床上睡后,余初瑾陪着杭氏去厨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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