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日公堂之上,皇上看着永乐候呈上来的证据,勃然大怒。
“永安候,永乐候,看看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
“老臣惶恐。”
文侯爷和墨候爷同时跪在地上对看一眼,互相嫌弃。
墨文鸿怪文昇自己愚蠢作弊,还拉上他的儿子。文侯爷则怪墨玄衡拐骗他老实的儿子走歪路。
两家人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墨玄衡,有文昇和秦氏的亲笔书信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老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问道。
“栽赃嫁祸,臣无话可说。”
墨玄衡跪在地上,语气中十分的委屈。
“白纸黑字在这里写着,我儿难道还会为了诬赖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文昇是个老实肯读的孩子,一定是受了墨玄衡的蛊惑,才做了如此糊涂之事,还望皇上明见啊。”
未等墨玄衡为自己辩解完,文侯爷便出来指责。
听得文侯爷胡搅蛮缠,墨文鸿都笑了:“永乐候你这有意思,还有人逼你儿子作弊不成。那这么说,杀人犯也是被人蛊惑了才杀人,倒成了苦主呢,我们把大牢中的犯人们放出来可好。”
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老皇帝觉得聒噪得很,大喊着:“闭嘴!”
“墨玄衡,你自己说。”
墨玄衡痛心疾首,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皇上,文世子说臣收了他十万两银票,并且这一大笔银钱已然被取走,可是臣的私账却连一万两都不到,还请皇上明鉴啊。”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来自己的私账,呈了上来。
老皇帝仔细看了一番,发现墨玄衡不仅仅没有贪墨十万两白银,私下里为人更是节俭的很,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那信里写得模糊,秦氏让文昇好好谢过墨公子,却没有点名反到姓真的是墨玄衡,可能文昇也被人骗了。
又或者是,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文昇捏造的,想要栽赃嫁祸,拖墨家下水呢。
若真是那般,文昇其心可诛。
伴君如伴虎,文侯爷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能揣测出他的心意,忙是说道:“皇上,也许是通过其他人洗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皇帝也不说话,扣着桌案,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皆是把头压得低低的生怕皇上注意。
要知道老皇帝一做出这般表情,就代表他发怒了。
墨文鸿心里也是犯着嘀咕,若是普通的徇私舞弊,顶多是被革职,他丢些脸面罢了。
但若是洗钱,那便是与钱庄狼狈为奸。
要知道北悠的钱庄不像西域和南疆,可都是国有的。若是墨玄衡有本事洗钱,这就说明整个北悠的钱庄与国库有很大的漏洞。
到时候,甚至会连累到他的头上。
永安候越想,心下越是不安。
他怎么不会知道其他两位考官的小心思,他们想把试题泄露给玄瑾,他自然也是对他们满意的。
偏偏墨玄衡这个做大哥的,做事一意孤行,不以大局为重,总想他自己的利益。
所以说,庶出的眼界终究是他那一方天地。
若是他废了,也便废了,索性玄瑾聪明,把自己一早就摘了出去。
但他若真的犯下洗银的大错,怕是要把整个墨家都连累了。
墨文鸿眸色巨变,若他真的背着他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之事,他就得大义灭亲了。
就在这时,早已得到墨玄瑾指示的户部侍郎站出来启奏:“回禀圣上,今日确实有一笔通过云家钱庄洗出来的银钱很是奇怪,数额巨大,足足二十万两,走得又急。”
“你接着说。”
皇帝沉着脸,继续问道。
“我们户部的人顺着那条线,很快就查到了云家钱庄将这笔钱转移到了南疆,而南疆那的户主,正是姓墨。”
那么多的银子,怎么会不翼而飞,弄了半天,竟然转移出了国。
“墨玄衡,你好算计!”
如此一来,不仅难以查出,更在他国留有财富。若是在北悠失势,也有退路。
老皇帝气怒得发火,还未等他发落,墨文鸿便是狠狠得踢了墨玄衡一脚。
“逆子,看你做得好事。”
“皇上!”墨玄鸿跪在地上,痛心泣道:“是臣的疏忽,竟不知犬子犯下此等滔天大罪,臣不求他活命,只求皇上看老臣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留他一副全尸。”
墨玄衡脸色巨变,他本以为墨文鸿是要为他求情,不想却是要他命的。
如果这件事是墨玄瑾做得,他还会要求这样处置他呢。
不会,根本就不会。
他是金贵的嫡子,是他喜欢的女人生得孩子。而他呢,他的母亲不过是低贱的丫鬟。
他由记得年幼时,她的母亲是那般得善良美好,默默得为墨文鸿做了许多的事,可是他呢,娶亲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他母亲的院子。
所以他从小就发愤图强,就为了让他高看一眼,也可以怜惜一下他可怜的母亲。
可是没有,无论他多努力,都顶不过那女人的一颦一笑,无论他多优秀,也抵不过墨玄瑾的点点滴滴。
他也是他的儿子啊。
难道就因为是庶出,就可以随意践踏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皇上赐死我。”墨玄衡紧握双拳,十分不甘得问道。
“什么为什么?你犯了大错还问为什么?”墨文鸿勃然大怒,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
事情都到这种田地,他在朝堂之上还不懂得收敛,难道要害死墨家全家吗?
墨玄衡忽而站起来,癫狂大笑:“若今日之事是墨玄瑾,你是不是就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求着皇上饶他一命。”
“胡言乱语,玄瑾做事一向稳重,怎么会是你这般糊涂东西。”
“是啊,墨玄瑾什么都好。从小到大,他笑一下,你就夸他聪明。而我呢,那么努力的寒窗苦读,考中状元,也没得他朝一笑一下来得开心。就因为它是嫡子,我是庶子,就该被这般践踏吗?”
墨玄衡有些绝望地流下眼泪,道:“可,我也是你的儿子啊,我只是想很努力很努力的证明自己,然后给你看。”
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就连墨文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眼前低垂着头得墨玄衡,很想抱一抱他,可是又不能。他或许真的太过于忽视他的感受,可他最在乎的,永远是祖宗家业。
他的父亲将永安候的位置传给他,他就有责任保护整个墨家。
可惜,墨玄衡不懂。
“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臣有罪。”
墨文鸿重新跪在皇上面前,听候他的最后发落。
“罢了,永安候永乐候各自罚俸一年,墨玄衡私通钱庄洗钱,除去官职,发放边疆。文昇科考舞弊,罢黜永乐候世子身份,五年内不得再次参考。”
老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叹了口气道:“下去吧。”
其实墨玄衡洗钱乃是重罪,可是看见他,皇帝总能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也是丫鬟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的父皇满眼满心都是太子,无论他多么出众与优秀,他都不屑看他一眼。
就连他最爱的女人,他都保护不了。
为了报复,他费尽心机讨得皇后的关心,利用冯家的力量,夺得了皇位。
转眼间,三十多年都过来了,可他最爱的女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所以,他多疑,他暴虐,他跋扈,他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
他不是不知道齐王的优秀,可他就是不想江山再次落在与他一样性子的人手里。
于是,他亲自设计,将齐王的腿废了,让他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从此对太子再无威胁。
温润如玉的太子,定会成为勤政爱民的好君王。
他的决断一定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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