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家丁的一早就看见温家人手一根大粗棍子,来得气势汹汹。
他们也是个比较通透的人,思索一下便知这其中的缘由,忙把大门敞开,默契得望天。
江氏看他们识相,也就放过了他们。
但荔园的丫鬟婆子们可就没那么好命了,想要拦着,各个被打得头晕眼斜,一时间荔园哀嚎满天。
墨氏和苏沐月正在房中和苏宏远抱怨呢,听得这些,都是一愣。
“还不快看看怎么了?”
墨氏皱着眉让乔嬷嬷瞅瞅,别是下人们打起来了,不想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大棍子招呼倒了。
江氏自然认得乔嬷嬷,咬着牙开口:“这老货是奴籍,往死里打。”
门口爆出乔嬷嬷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听得房中的三人,都控制不住的齐齐抖了一下。
只见一名三十多岁却十分美艳的妇人拿着大棍子进来,那人不是江氏又是谁?
“嫂,嫂嫂……这是怎么回事?”
苏宏远的声音有些颤动,江氏会武,她的手段他还是知道的。
“嫂嫂,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嫂嫂。我们家临走前让你照顾好惜儿,你是怎么照顾的?婚事被抢,断绝关系,不顾她的死活?真是娶了恶毒的妇人就有变成了后爹,你对得起死去的筠儿吗?”
听得江氏的话,苏宏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
苏沐月则死死的护在墨氏的跟前,一脸警备的看着她。
江氏看了眼苏沐月,喝道:“让开!”
倒不是因为她是四品良娣,江氏就不敢打她,完全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你,你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的家人,明日可是我出阁的日子,闹开了太子那里可不好看。”
不得不说,苏沐月比墨氏聪明得多,还懂得借势和威胁。
偏偏江氏并不吃她那套,这套威胁一下别人可以,威胁她,真是可笑。
且不说江氏并不怕太子,再说她就一个妾,可以随意打杀和发卖的贱级,还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吗?更何况她也不想现在收拾她,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至于她如何对待墨氏,太子一点也不会介意。
江氏虽然做事狠绝,但却有自己的原则和思量。
“王法,既然提到了王法,我就好好的教教你们,什么叫嫡庶尊卑,什么叫王法。”
苏沐月被江氏喝住了,一个疏忽,便让江氏把墨氏狠狠地拖了出去。
墨氏扒着地上不想和江氏走,江氏对着墨氏的手就是一棒子,墨氏吃痛松手,便被温家的人拽了出来。
江氏怕苏吟惜出事,早就派人搜府,还有清点墨氏的旧物,里面可有不少苏靖偷得温氏的嫁妆。
苏吟惜自然得到了消息,她已经收拾好了温氏的旧物,和青枝赶来看热闹。
这才刚进门,就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
不得不真心佩服江氏的真性情。
“听说我们惜儿幼时经常被你立规矩,天寒地冻也要在辰时站在外面,等候你起床?墨氏,你如此看重规矩,可是忘记了自己就是一庶房庶女出身的填房,你算我们正经嫡女哪门子的母亲,你这三两重的贱骨头配吗?”
墨氏此时早已衣服褶皱,妆容凌乱,却嘴硬着不肯开口。
“说,你配吗?”
几棍子下来,墨氏痛得龇牙咧嘴,见江氏又要挥棒子,急忙开口:“我不配,我不配。”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去告你们!”苏沐月看得揪心,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爹是个不中用的,只有娘真心为她好,偏偏她却做不了什么。
“筠妹虽然死了,但是在她家人的面前,墨氏永远就是庶房,是个贱妾,自然随意由我们处置。更何况她蛇蝎心肠,不知尊卑的磋磨嫡女,就是发卖到窑子也是应该的,就打几下就受不了了?”
苏沐月气得差点吐血,她母亲是填房,嫁过来的手段也不光荣,如今她们母女俩好不容易在京城中站稳脚跟,却被江氏一口一口得喊着庶房。
她双手紧握,两边的衣衫早已被拽的揪揪巴巴。
苏吟惜却看得舒爽极了,心里大叫着干得漂亮!这就是母家强大的好处啊!
“爹爹……”
苏沐月泪眼望向苏宏远,偏偏苏宏远是个软骨头,他以前就怕温家,如今更是不敢得罪。
若不是这里太多人看着,他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月儿啊,你舅母说得及时,也怪爹爹平日里太忙了,疏于对惜儿姐的关心,这等毒妇,该揍。”
苏宏远生怕一句话说错了,那大棍子就落在他的头上,根本不可能为墨氏求情。
墨氏和苏沐月听得这话顿时心如死灰。
都说了舅舅打女婿打了就是白打,更何况只是教育一下他的填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苏宏远,我嫁于你多年,为你生儿育女,安宅护院,你就这般对我?”墨氏声嘶力竭,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夫君说出来的话。
突然间,墨氏觉得她嫁错了。
江氏嘲讽:“谁求着你嫁了,自己爬了床上位,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一日为妾,终身为妾,这就是妾的下场,还不赶紧对着我妹妹的牌位赔罪。”
墨氏是妾,那她苏沐月是什么?
她也是妾,还是妾的女儿。
不!!
苏沐月突然生出来留下肚中胎儿一事,若是个男孩,他就有机会夺得皇位!
她与太子的恩恩怨怨又有什么重要的,毕竟他那么有用,不是吗?只有她翻身了,才能将眼前受的一切耻辱找回来。
她忍!
早就有人将温氏的排位拿了过来,放在了墨氏的眼前。
“磕头认错!”
江氏吩咐下去,立刻有人按着墨氏的头,死命的往地上磕,一时间鲜血模糊。
看得眼前一幕,苏吟惜眼眶都湿润了。
母亲,你看见了吗?你可以安息了。
苏吟惜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两世的怨恨也得已缓解。
此时的墨氏,已然额头和嘴角都渗着鲜血,她摸了一把,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等我们月儿产下太子的孩儿,别怪我到时候不手下留情。”
墨氏以为江氏不知道苏沐月有孕一事,一来说出让她们有所忌惮,二来也确实这么想的。
江氏却毫不在意,而是看了眼温瑜。
温瑜对账簿敏感的很,早就将墨氏的私账研究个透彻。
“回禀母亲,墨氏私账在此,她账上关于筠姑姑的嫁妆,大概估值一万余两。虽然这些事物大多数典当并且送人,但只要一查便知。”
听得温瑜的话语,墨氏愣了一下,便是大叫不好。
苏靖这些年孝敬她不少好的东西,怕都是温氏的旧物,嫁妆可是私有物品,若是被安了盗窃的罪名,不仅仅要赔偿,更是要坐牢的。
果然,江氏拿出当年温氏的嫁妆单子备份,吩咐温瑜:“把嫁妆单子和这私账交于大理寺卿,偷盗官家人的东西罪加一等,也不用交京兆尹了。”
如今大理寺卿的方大人刚正不阿,更因为从小被庶母折磨,对妾室庶房恨得要命,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哪里还有个好?
江氏这是要她死啊!
墨氏此时也顾不得尊严,跪着爬到江氏的脚边,求着江氏说道:“夫人饶命啊,我是冤枉的,这些都是靖儿哥孝敬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筠姐姐的嫁妆啊,我真的不知啊。”
苏靖这些事,江氏也是知道的。
可他毕竟是温筠唯一的儿子,再不成器,也得由他们温家教育。
江氏一脚将墨氏踹开,厉声教育:“你还没看这嫁妆单子上有何物,就说是靖儿孝敬你的,也太能编瞎话了吧。还有,靖儿哥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以后这苏家的当家人,用孝敬你个填房,你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连个谎话都说不明白。”
“我没有说慌,我没有说谎啊。”墨氏哭得声嘶力竭,叫嚣着:“叫靖儿哥来,我要与他当面对峙。”
苏沐月见此,心中灰暗一片。
不中用了,她母亲真是个蠢货,苏靖怎么可能为了她拦下罪名。
苏靖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对于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早就傻了。他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出去躲几日,他这个舅家如此强势,万一再教训他一顿。
如今听得墨氏道他出来,恨不得撒腿就跑。
江氏早就着人看着苏靖,自然没让他跑成了。
苏靖只能灰头土脸的跟着温家的护院们进来,一脸紧张的朝着江氏打招呼:“舅,舅妈。”
江氏看得他这番小家子气,心中不顺眼的很,但眼前并不想和他计较,而是厉声问道:“墨氏的账物中有你母亲的嫁妆,她说是靖儿你偷的,可有此事?”
“靖儿哥,救救母亲啊,母亲这么多年对你这般好,一直和文家提了亲上加亲一事,可是把你当亲儿对待啊。”
偷盗可是大罪,即使他是温筠的儿子,也要受一百个板子的,那一顿板子下来,他还哪里有命。
苏靖不是傻子,自然连连摇头:“舅母,她冤枉我。”
江氏冷哼一笑,喝道:“把墨氏给我绑了,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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