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回到府邸,看见李若瑾和卫伉在规规矩矩守着,微微一愣,李若瑾没有过多废话“可是宫里传来什么风声?咱们该怎么做。”
卫青没有急着回答,坐在椅子上 用手闲闲的敲着,仔细的看着李若瑾和卫伉的脸 ,良久,才开口道“帝都非久留之地,你带着伉儿走吧 越远越好,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她静默片刻,推了推卫伉“回屋温习功课去,我同你爹有话要说。”
卫伉乖巧向他们行礼,然后离开。
卫青闭了闭眼“现在局势,可曾如你所愿?”
李若瑾温婉笑笑“夫君所说,妾身不懂。”
卫青站起身来,看着天色,脸中晦暗难明“事已至此, 多说无用,要亡卫氏的,是陛下。”
李若瑾掩下眸色,不做回答,卫青依旧不看她“你心里高兴也好,哀伤也罢,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就是卫氏的顶梁柱,只要我在一日,陛下就不会动卫氏。”
李若瑾默然“你累累病躯,又能再撑到何时?”
那些刀伤剑伤,属于战场上的陈年旧伤,仿佛都在这几日向卫青袭去,他的身子已经垮在了帝都的浮沉里,他,时日不多。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我知道,你心里是恨着卫氏的,这一切也都按着你预想的发生了,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可我还是想求你,求你照顾伉儿。”
李若瑾也温温柔柔的看着他:“我不会对孩子下手,就看他命数如何了,若有一日能复兴卫氏,那倒也是不错的。”
卫青哈哈大笑,眉宇间满是苍凉“复兴卫氏?失去了圣心的卫氏,再难翻身,我只希望他能没有忧愁和烦恼的活过一生。”
李若瑾微勾唇角“人在世,责在身,谁又能真正没有忧愁和烦恼的度过这一生呢?这太难了。”
卫青只觉喉间腥甜,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挥挥手“你退下吧。”
在李若瑾踏出门前的时候,听到他说“我其实知道的,但我心甘情愿,现今种种,权当赎罪。”
原来是赎罪啊,李若瑾看着脚下的帕子,笑了笑,若无其事的碾了过去,只剩下脏破的颜色陷在坑里。
在她走后,卫青呕出一大口血,闭了闭眼,他想到阿姐和阿妹温柔笑脸,又想到了那个少年临死前的不甘和疼痛,这一切都使他阵阵眩晕。
去病,舅舅,可能是真的错了,你可不可以在最后的时间里,再来看我一眼。
人在世,有很多的不得已,我也曾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也曾是心怀赤枕为天下,肝胆相照待袍泽。
要怨,就怨,这帝都风大雨大,蒙蔽了少年郎的眼,那初心也跌倒泥泞里,脏了颜色了。
可是,去病,我也曾如你一般过,这一点,从未变。
帝都,起风了啊,一直刮啊刮,辗转吹到相府门前的老树,吹落一地明黄,霍光静静地听着陈掌的训话。
“为什么要把余信救出来?”
“此人可以为我所用”霍光平平淡淡地说道
“这柄刀连卫氏都控制不了,你凭什么认定可以为你所用?”
“我可以做这个持刀人,斩我所斩,斩卫氏所不能斩。”
陈掌轻哼“你所图不小”
“我之所图,就是卫氏所图,父亲只能信我。”霍光丝毫没有不耐烦,平静地道。
“最好如此,你终究是卫氏人”
霍光面不改色,心里确是透亮起来
他,陈掌这是怕了啊,开始有一种掌握不住的感觉了 所以……他才会试探,才会焦躁。
可这风一旦刮起来, 又怎么会是他说了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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