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多问一句话。他依照栀北的叮嘱,收缴了他的佩剑,锁了屋门,也找了人看着栀北。就好像真的把栀北关了起来,关进了笼子里,囚禁了他,也保护了他。
昌安想起当时和陆姑娘的谈话。陆姑娘说栀北不可能还活着,暗殿的人从进入暗殿起就没有活着离开暗殿的可能,他们每个人都吃了药,那是来自南疆的蛊药,解药殿下按人头按量发放,如果断了药,不处一个月,体内的蛊虫就会吞噬经脉,五脏六腑化为尸水,气绝身亡。
栀北消失了近乎一年,昌安可以解释自己没有出事是因为他压根不算是暗殿的人,他只是跟着栀北,殿下的指命都是栀北一口相传,所以他没吃过药,自然能活着。但栀北是实打实的暗殿的人,甚至栀北应该算得上殿下的身边人。这样的人殿下都能允许他死里逃生,完完整整的离开暗殿,怕是没有可能。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要不是栀北遇见了贵人,救了一命,破解了蛊毒。要不就是栀北误打误撞的拖延了毒发的时间。现在依照栀北的反应,昌安便可以断定是第二种情况了。
栀北只是找到了延缓毒发的方法,而且这种方法现在随时可能失效。栀北之所以暴露,并且堂而皇之的拿自己做诱饵,极大的可能是因为栀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里,昌安的心脏就闷闷的发疼。他就好像刚刚把一个喜欢的物件找了回来,还没有细细品味失而复得的感觉,紧接着有被告知这东西别人喜欢,要让他转手送出去。
昌安不敢自称是一代神医,但他总想试着救一救栀北的。他突然想起栀北坠崖后他曾经去崖底找过栀北,那会儿他就只找到了栀北的佩剑,以及一个白玉药瓶。药瓶里装着的是为数不多的一粒粒红色的药丸。只不过当时不只是昌安在找栀北,殿下的人也在找栀北。昌安瞧见殿下身边的红衣人后,将药瓶里的药倒了出来,又将瓶子扔了回去,最后明面上看起来什么也没带走,便匆匆离开了。
昌安当时拿药只是不想便宜了那些给殿下卖命的其他人,现在突然想起来便觉得这药若是他能破解了成分,就能救栀北一命。
……
今夜注定不可能风平浪静。
蛊毒发作的时间越发的短了,舒春给的药虽然压制不了蛊虫却能让栀北的意识保持清醒,清醒的感受自己的渴望充分体验自己有多被动。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到底有多无能为力。
空气一点点的被从肺里挤压出去,栀北仰着头喘息,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他跌跌撞撞的碰翻了案桌,屋内发出巨响,但没人会来查看。昌安已经交代过,守夜的人只能待在院门口,不得随意入内。
栀北喉咙起伏不定,干渴的感觉再一次掏心挖肺一般都涌上大脑。他好渴,他快要渴死了。更可怕的是,栀北的身体记住了白若安血液的味道,记住了昨夜腥甜滚烫的液体涌入喉咙都感觉,像一场春雨滋润了干渴的土地。
他好想……好想白若安……身体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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