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葬阿朱

乔峰（萧峰）：“我害死了阿朱……湘湘，我害死了阿朱！”

凌湘“不是的！”

凌湘“阿朱姐姐易容成段王爷的样子，你不知道才会……这不是你的错，萧大哥！”

乔峰呆立桥上，伤心无比，悔恨无穷，提起手掌，砰的一声，拍在石栏干上，只击得石屑纷飞，突然，一条闪电过去，清清楚楚映出了阿朱的脸。

翌日

昨晚雷声轰隆，大雨倾盆，所以第二天天气也是阴阴的，乔峰衣衫湿润未干，头发也是凌乱无比，他却仿佛失了神，只是抱着阿朱的遗体往小镜湖的竹屋走，凌湘跟在他身后，衣服也是湿透了，干净的裙摆上沾着泥巴……脸上的泪痕未干……

二人进门，刚到院子就看到从屋内冲出来的段正淳，身后还跟着阮星竹和阿紫，原来，昨天晚上阿紫跑回来，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了段正淳……

阮星竹看着自己女儿的尸体，瞬间泣不成声…

阮星竹：“阿朱！阿朱……阿朱！”

段正淳：“萧兄弟，到底段某有何得罪之处？要让我的女儿变成代罪羔羊？”

说到最后段正淳语气颤抖，红了眼眶……

阿紫：“爹，我没有骗你啊，你看，真是他把阿朱姐姐打死了！”

凌湘“不是的！”

凌湘急忙解释

凌湘“是阿朱姐姐易容成王爷你的样子，萧大哥没认出来，又报仇心切……所以才……”

段正淳：“可是我跟萧兄弟到底有何仇？萧兄弟，你且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

乔峰（萧峰）：“段王爷，这些已经无关重要了，阿朱现在替你一死，萧某也不再打算报仇……”

段正淳：“混账！你这么说太看不起我段正淳了，如果段某有何过失我自会一力承担，我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替我承担罪过！”

乔峰（萧峰）：“阿朱已死，是我亲手将她打死的！段王爷，我杀死你女儿，我马上杀我替你女儿报仇！萧某绝不还手！”

凌湘“不要！”

凌湘生怕段正淳真的动手，立马出来劝

凌湘“王爷，萧大哥他是无心的！”

乔峰（萧峰）：“湘湘，你别管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阿紫：“爹呀！你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虚情假意，还有他那个样子，好像疯了一样，你千万别理他！”

乔峰（萧峰）：“你马上杀我，你出手杀我吧段王爷！杀我！”

段正淳：“萧峰，你误会我段正淳不要紧，但是我女儿绝不能枉死，相信其中一定有错误之处，你们还是进来，跟我说个清楚，你再跟我一决生死！”

凌湘“是啊！”

凌湘看着乔峰

凌湘“萧大哥，这其中可能真的有猫腻！我们不能让阿朱姐姐白白送命！”

乔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进屋之后，乔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可是得到的结果却十分令人痛心

段正淳：“三十年前的雁门关一役，段某身在大理并无参与其事……”

乔峰（萧峰）：“你是说你并非当年的带头大哥？”

段正淳：“当然，你想想，当年中原武林是人才济济……”

凌湘【接话】“对啊，既然是人才济济，我爹他们怎么会让一个大理的外人充当首领？萧大哥，我们早该想到！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乔峰（萧峰）：“可是你亲口承认，说当年做过一件悔不当初的错事，令一个孩儿一生孤苦无依！”

段正淳：“这个孩儿就是我唯一一个没有找到的女儿阿朱！我生而不教，愧为人父！”

乔峰（萧峰）：“你说的孤儿不是我？那你又何以承认自己行为不端，一错再错，做出连番的恶行！”

段正淳：“段某情难自禁，老是见一个爱一个，害得几位女子一生伤心，也害得几个没有父亲的孩儿一生孤苦，这些都是段某自责自怨……”

乔峰（萧峰）：“你所说的丑事原来是这些？”

段正淳低下头，没说话，乔峰猛然后退一步，凌湘连忙扶住他，他却甩开凌湘的手快步走到阿朱面前

乔峰（萧峰）：“错！大错特错！我错了！我萧峰错了！”

语毕，他举起手就想自裁，凌湘一把拉住他

凌湘“萧大哥！”

乔峰（萧峰）：“你别管我，让我死！让我自尽谢罪！”

凌湘却怎么都不肯放开乔峰的手，死死的拉着，这时，段正淳低语

段正淳：“你先听我说！真正害死阿朱的是向你散步假消息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

乔峰（萧峰）：“是……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

凌湘“对！她是马叔叔的妻子！”

段正淳：“马夫人？她姓甚名谁？”

乔峰摇摇头，看了看凌湘，凌湘低语

凌湘“她姓康，单一个敏字！”

段正淳：“康敏？”

段正淳脸色一变，久久没说话，乔峰也没再追问，只是回过头，半跪在阿朱面前

乔峰（萧峰）：“阿朱，萧大哥误信人言，害得你无辜枉死，萧大哥对不起你！”

语毕，乔峰准备抱起阿朱……

阿紫：“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想把她抱到哪儿去？”

乔峰（萧峰）：“我要亲手葬了她！”

小镜湖竹屋后院

自从今天白天乔峰把阿朱抱到这里后就一直没动，他也在阿朱的遗体旁边坐了一天，到太阳下山，凌湘怕他寻短见，也守了他一天……

乔峰（萧峰）：“阿朱，你已经舍我而去，萧大哥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凌湘静静的站在乔峰身后，不敢去打扰他，因为她知道乔峰此时只想和阿朱单独待一会……

这一夜，很多人皆是无眠，段正淳也是，他当然知道康敏是谁，他对不起康敏，跟阿朱有什么关系？而阮星竹心里也已经猜到，那是他惹下的风流债…

凌湘见乔峰守了一夜，本想去找点水让乔峰喝一点，可是她刚端着水回来，就见乔峰跪在一片泥土旁，空手挖阿朱坟墓，挖的满手都是鲜血……

凌湘放下水，快步冲到乔峰面前

凌湘“萧大哥……”

凌湘“先别挖了……你手在流血……”

乔峰（萧峰）：“你别管我……”

乔峰甩开凌湘的手，继续空手挖土，凌湘还想去抓，却被乔峰一把掀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随后低吼

凌湘“好……你要挖是不是！我陪你一起挖！”

语毕，她蹲下身，用手去抓土，雪白的手掌瞬间被泥土弄脏，乔峰停下手，一把捏住凌湘的手腕，直接把她推到一旁，低吼

乔峰（萧峰）：“我说了叫你别管我！你走！我已经打死了阿朱，你不怕我打死你吗？走啊！”

凌湘站起身，忍着眼泪，转身跑开了……

她跑出竹屋，一路狂奔，最后许是累了，终于停下来，失声痛哭……

朱丹臣：“凌姑娘……”

朱丹臣的声音响起，凌湘回过头，果然是他和傅思归……

凌湘“朱叔叔，傅叔叔……”

朱丹臣：“你的手……”

朱丹臣看了看凌湘的手，凌湘笑笑

凌湘“没事，就是有点脏……”

朱丹臣：“阿朱姑娘的事我们也已经听说，凌姑娘，请节哀……”

凌湘没说话，过来许久她低语

凌湘“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阿朱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为了乔大哥，为了段王爷，可是她难道就没想过她死了乔大哥会有多伤心！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扔下乔大哥一个人！”

朱丹臣：【长叹】“世事无常，这是阿朱姑娘的选择，或许，她也错了吧……”

这时，阿紫突然怒气冲冲的从远处走过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朱丹臣和傅思归看也不看她，也不说话

阿紫：【沉默一会，看向傅思归】“你说啊！阿紫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又聪明又善解人意，比阿朱姑娘好一千倍，一百倍！”

傅思归淡淡一笑，没说话，阿紫更生气了，走到朱丹臣面前

阿紫：“你说呀！我以少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说……”

朱丹臣：【笑】 “阿紫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又聪明又善解人意，比阿朱姑娘好一千倍一百倍！”

得到这个答案，阿紫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走到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朱丹臣：“既然你以少主人的身份命令属下，属下当然要说，但是事实是否如此，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的心里最明白！”

阿紫脸色一变，拿出一根毒针刺向朱丹臣，朱丹臣反手一握，把她推了出去，凌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阿紫：“你这个死书生，臭书生，你敢这么对我？”

朱丹臣：“丹臣若非念在你是主公的女儿早就将你一掌打死！”

傅思归：“不错，你令褚大哥含恨而终，简直死不足惜……”

朱丹臣：“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胡作非为，不念亲情！你这个小妖女哪配和阿朱姑娘相提并论！”

阿紫气的不行，又无言反驳，便一把甩开凌湘的手

阿紫：“你滚开！我不要你管！”

凌湘也没多说，松开阿紫，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阿紫：“你去哪儿！等等我！”

阿紫追了过去

阿紫：“喂！我叫你等等我！你聋了！”

阿紫：“你不会以为我姐姐死了，你就可以跟那个萧峰在一起了吧？”

阿紫：“你休想啊！他对我姐姐一片情深，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戏了！”

凌湘“我没有，你别多想……”

阿紫：“啧啧啧，你少在这里骗人，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凌湘“你说够了没有？”

凌湘“说够了就给我闭嘴！”

语毕，凌湘不再理会阿紫，往回竹屋的路走去，阿紫也没多说，只是跟着凌湘往前走

二人进了屋子，来到后院，乔峰正坐在阿朱墓碑前，而阿朱遗体也已经被放在了挖好的坟墓里，可是却迟迟未埋……

凌湘和阿紫都没说话，愣愣的看着他，慢慢捧起一抔又一抔的土撒在阿朱的身上

埋到一半，他突然停下来，似乎在想着什么，他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阿朱，只要最后一把泥土撒下去，那便是从此不能再见到她了！

耳中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她的话声，约定到雁门关外骑马打猎、牧牛放羊，要陪他一辈子，不到一天之前，她还在说着这些有时深情、有时俏皮、有时正经、有时胡闹的话，从今而后再也听不到了，在塞上牧牛放羊的誓约，从此成空了！

想到这里，一滴清泪从他左眼流了出来，凌湘在不远处看着乔峰，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越是想忍，眼泪就越是往外流……

萧峰跪在坑边，良久良久，仍是不肯将泥上撒到阿朱脸上，突然之间，他站起身来，一声长啸，再也不看阿朱，双手齐推，将坑旁的泥土都推在她身上脸上……

最后，乔峰拿过断掉的半根树干，一掌劈成两半，在其中一半上面写下——爱妻阿朱之墓

那是用鲜血写成的字，“爱妻”那两个深深刺痛了凌湘，到这个时候，她心里却还是会为乔峰对阿朱的爱而心痛……

乔峰对着阿朱的墓，慢慢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凌湘见此，也慢慢走到乔峰身后，跟着跪下，对着阿朱的墓碑磕了三个头……

阿紫看着乔峰，不知道在心里在想什么，这时，身后有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是阮星竹，他把阿紫叫走了……

傍晚，天色渐黑，乔峰却还守在阿朱墓前，凌湘端着饭菜走到乔峰面前

凌湘“萧大哥，你吃点东西吧！”

乔峰不说话，整个人像呆滞了一样，凌湘带着哭腔请求

凌湘“你到底也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阿朱姐姐看到你这样，她会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这时，段正淳手握着一卷纸，从远处走了过来

段正淳：“凌姑娘说的不错，萧兄弟，阿朱她在天之灵一定不想你如此难过！”

乔峰还是没说话，不过他眼里的泪水已经慢慢咽了回去，段正淳半蹲在阿朱墓前，低语

段正淳：“阿朱，为父从来也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如今一旦阴阳相隔，也就只能用一篇祭文，聊表为父的心意，一直以来，我都没在你身边将你抚养成人，祭文之内都是我的由衷之言，希望你能原谅爹！”

语毕，他打开手里的祭文，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篇祭文……

段正淳：“阿朱，等爹办完事之后再到你坟前来祭祀……”

语毕，段正淳站起身，看向凌湘

段正淳：“你也别太难过了，萧兄弟现在悲痛欲绝，还需要你多加看顾，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凌湘“知道了，谢谢王爷……”

段正淳走了，乔峰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儿，凌湘也守在他身旁，不知过了多久，乔峰好像突然看见什么，低吼

乔峰（萧峰）：“湘湘！”

凌湘“怎么了？萧大哥……”

凌湘走到乔峰身边，乔峰把那篇祭文递给凌湘

乔峰（萧峰）：“你看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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