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江别鹤感觉喘不过来气。
他的记忆猛然间回到他死遁的前一天晚上,瞿淮清深情的望着他,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问他:“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那还带着余温的手抚向他的脖颈间的血管,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江别鹤回应道:“喜欢啊。”
然后他轻轻在瞿淮清耳边说话,像是情人呢喃:“才怪呢。”
那日快要死的窒息感环绕在江别鹤脑海里,她垂着脑袋,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
“回长老……”江别鹤额角冒汗,浑身抖如筛子:“弟子去后山寻丢失的东西,不知为何到了这里。还请长老责罚。”
瞿淮清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甩袖离开,倏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冷淡道:“云盛峰外人不得进入,再有下次本座拿你们喂狗。”
“弟子遵命。”三人异口同声回答,飞快的逃离云盛峰。
等到离云盛峰千丈远,他们才缓了口气,应陶还没问江别鹤是如何找到那个传送口的,祝桥便道一声“不好”。
只见江别鹤脸色极差,捂着胸口直喘气,双目涣散。
应陶没见过江别鹤发病这么厉害,当下慌了:“现在该如何,祝师兄?”
祝桥飞快的从储物戒里拿出几枚丹药放进江别鹤嘴里,可是不起效果,反而抖的越来越厉害,嘴唇干裂发白。
“师……尊……”
“啊?”应陶愣了下:“江师弟?宣长老给你的丹药你记得放哪了么?”
江别鹤没有回应,而是紧紧缩成一团。
祝桥薄唇一抿,抱起江别鹤就要往宣戚竹方向赶,身后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把他带过去,他早就死了。”
二人循声看去,男人身着黑衣,生着一双桃花眼,慵懒的瞥了一眼江别鹤:“把人交给我。”
“你是谁……”
“见过师叔祖。”
应陶在祝桥喊出“师叔祖”的时候,血都凝固了。
宋和齐勾起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接过正在不断蜷缩自己的江别鹤,两滴血滴进了江别鹤额头。
江别鹤渐渐恢复正常,混沌的眼睛也有了清明。
一张放大版的俊脸映到他眼里,“刷”的阖上了眼。
日了狗了!!为什么他刚刚看到一个和他师叔一样的脸??!!还那么邪气?
“你们两个走吧,我和这位小弟子说一说病情。”
应陶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江别鹤,被祝桥拉着离开了。
江别鹤在灼灼注视下不得不睁开眼。
“麻烦您放我下来罢。”
江别鹤尴尬的从宋和齐身上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他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这位师叔的传言。
这不正常,他师叔当年可是“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人物存在。
宋和齐眯眼细细打量了江别鹤一圈:“叫什么?”
“呃……弟子姓江,单名一个倾字。”
“姓江啊。”宋和齐笑吟吟的道:“今日我救了你一命,想好怎么回报了吗?”
江别鹤:嗯?
他不太相信这个人是他那个冷淡、不善言辞、除了师尊以外第二个冰块儿似的师叔。
被夺舍了你就眨眨眼啊!!
“弟子……不知。”
宋和齐对他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江别鹤总觉得他笑的怪怪的。
宋和齐一字一顿:“不知道啊。”
“那你先欠着我。”宋和齐歪歪头:“我们有缘,江倾。”
“很快我们会再见的。”
说着,宋和齐的身影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师叔不是门派里的人吗?要见他,去他待的“玄竹峰”不就行了?
不对,这个宋和齐,很不对味儿。
江别鹤从来没见宋和齐笑过,还笑得这么恐怖,而且……
江别鹤摸了摸额头,觉得有一丝魔气。
但愿是他想错了。
回到弟子苑,刚进到小院,江别鹤就看到昏昏欲睡的应陶。
他打着哈欠揉眼睛,一看江别鹤回来了,略微松了口气。
“祝师兄呢?”
“回去了。”
江别鹤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问出疑惑:“那位是哪峰长老?为何没见你提过?”
应陶瞬间来了精神,环顾四周没人了才小声说:“什么长老啊,这位是三百年前叛出师门的师叔祖,直接入了魔道,叫宋诏。”
宋诏,字和齐。
江别鹤被这短短几句话弄得半天都还是傻愣愣的,应陶嘟囔着去睡觉了,他还没有回神。
入、魔、了?
就算说瞿淮清入魔他都没有这么震惊,可是这位师叔,江别鹤心里特别清楚。
天生剑骨,一心向道。
这种人,是最不可能坠入魔道的。
江别鹤叹了口气,罢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即使背负骂名也要走啊。
只是江别鹤想不通,清风霁月的师叔为何要入魔道。
江别鹤想不明白,也不会明白。
他无意时的善意,被宋和齐记了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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