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 退亲

“嗯，我知道，其实，今天是特别求额娘让我出门的，因为我跟她说……”她忙掩上嘴，真糟糕，怎么说溜嘴了! 她着实懊恼。

“素素，你又想瞒我什么?”夜玉衡何尝看不出来，瞅着她开玩笑说道:“还不从实招来?你跟你额娘说了什么?”

素素让他看破，不禁脸上了红。“我……我……”她更是说不了话来。

夜玉衡见她仍像以往一样单纯老实，不免又心疼又爱，一时忘情，便伸的轻抚着她的脸，柔声催道:“怎么了。你是怎么跟你额娘说的?是不是撒谎了 ？”

“没有、没有!人家没有撒谎啊!”她说道。“我跟额娘说我要来还二爷银子……”

“还我什么银子?”他好奇道。

“就是那张卖身契的二百两银子。”她呐呐地道。“二爷不是把那张契书请潘总管带回来还给我了吗?所以我想，我想我也该还的……”

他一时不答。

素素打开带来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一对白玉马来，“我额娘说还银子倒不如送这对白玉马来得体面，所以要我送来给二爷。”

“你额娘怎么知道那张卖身契的事，那张卖身契我不是藏在包袱里，叫你收好了吗?你怎么又去跟她说?还向你额娘要了这对白玉马来给我?”

素素见夜玉衡神色隐隐不悦，一时心怯急道:“不是我跟额娘要的，是额娘她自个儿拿给我的，我本来也没打算跟她说，是因为我叫乔乔替我当首饰时，被潘总管发现了，所以我才说出来的……”真是愈描愈黑。

“你说什么!”夜玉衡一扬眉，愕然道:“就为了还我二百两，所以你叫丫头去替你当首饰。”

她只好点点头。

夜玉衡顿时着恼。“你哪里来的首饰，是王爷给你的，是不是?”

她又点点头。

“王爷给你的东西你也敢拿去当?”他站起身来，厉声道:“这要传出去，人家还以为荣王府穷得要当首饰过日子了，或者以为你这个格格被讨债的人给逼急了，你有没有想过。。”

“人家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素素哭了起来。“而且也知道错了，我只是想早点还二爷……”

“我逼着你向你要了吗?”他忍不住气冲冲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看重那二百两，你怎么老是听不懂呢?”

为什么她偏偏要分得这么清楚，我爱她，怜她的这份心意，她到底了解多少?

素素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顿时被骂得哑口无言，掩面轻声哭了起来。

每个人都认为她太小题大作了，其实是因为他们没有穷过，不能体会二百两对从小有上餐没下餐的素素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数目!在此之前，她想都没有想过她可以值二百两，而且夜玉衡居然也会笨得照付，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如夜玉衡所说的，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事实上，她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还打算放一辈子。曾有一个对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如此如此的好…

对素素而言，那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别人都不懂。

也许拿金步摇去当并不妥当，但她还是觉得她的心意并无不对，但是他们这会儿都一股脑地责怪她。

素素愈哭愈是伤心。“人家……人家只是想还二爷的恩情。”

夜玉衡仔细想想，想实不难体会她单纯的心思，见她哭得伤心，又想方才必是吓着她了，不免后悔，于是轻轻拍她的头，温言道:“我都明白的，你快别哭了，否则哭肿了眼，回头让你阿玛和额娘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就不让你再出来了。”

素素信以为真，忙擦了眼泪，又看看那一对白玉马，怯怯地道:“那这对白玉马……”

“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要。”他话未说完，见素素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忙微笑解释:“这对白玉马算什么?我才不要，我只要素素一辈子永远记得欠了一份情，这样就值得了。”

素素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二爷眼神里闪着一种光芒，深深吸引着她，让她恋恋不舍，也不只是他的眼睛，还有他说话的样子，他温和的口气，微笑的样子……

两相对仿佛许久许久，他不自觉地伸手，用指背轻轻抚触也看上她的面颊，而素素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融化在他那若有似无的爱抚之中，直听见夜秉思在门外轻咳一声，两人才猛然回神，各自退开一步。

一阵火热直烧两人脸颊。

“咳，咳!”夜秉思一面走进，一面笑道:“我来看看，这里需不需要添点什么，素素虽然不能留来吃饭，不过我已经吩咐准备了点心，待会儿就送过来。”又故意说道:“这里挺暖和的嘛!热烘烘的，我瞧你们两人的脸都烤红了。”

夜玉衡狠狠瞪了他一眼，素素而是愈发羞红了脸。

三人正聊着，素素想起方才遇见云薇，见她一双眼儿哭得红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伤心?”她问。

夜秉思说道:“是为了她跟洛家的亲事。”

“她和洛大人的儿子不是就快成亲了吗?”

夜秉思哼一声，说道:“最近出了一点问题，洛大人最近升官了，本来他们就是看在云薇的嫁妆丰厚，所以才想结这门亲，可是这会儿他已升官了，你也知道盐道又是个肥缺，油水多得很，他已经用不着再看重云薇的嫁妆，倒不如利用结亲来巴结另一官家才好。”

他摊摊手，“总而言之，他们现是看不上云薇了，这几日吵着要退亲呢!”

“退亲？”她惊呼。“洛家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样大小姐不是太可怜了吗?”

“洛家哪会管这么多?他们的心里向来就只有个利字而已。”夜秉思还故意揶揄她道:“说不定他们正打算退了云薇，转而向你阿玛求亲呢?他儿子能娶到一位格格，那以后的前途可就不用担心了，不，这会儿一定还有很多的世家子弟也看上了素素，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洛家啊，素素，你说是不是?”

“三爷……”素素讪讪地低下头。

“秉思!”夜玉衡骂道。“你又满口胡说八道，每次就会欺负素素!”

他又拍拍素素，哄道:“你别理他!他是见你回来太高兴，所以就口没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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