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 典当金步摇

次日一早，素素坐在妆如前让侍女乔乔替她绾发装扮，她一面玩赏着这些天来阿玛、公主给的首饰，一面比着问:“乔乔，其实不瞒你说，我向来少见这些贵重首饰，所以这会儿也搞不清楚哪个好些。”

乔乔笑道:“王爷和公主给格格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啊!还有什么搞得清、搞不清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它的价值。”她拿出一支朝凤攒珠的金步摇。叫道:“依你看，这支金步摇值多少银子?”

“这个嘛……”乔乔接过金步摇，歪着头想了想。“少说也得值个二百两银子吧!”

素素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一支金钗就值二百两银子!那么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乔乔见她大惊小怪，忍不住笑道。“若真的比较起来，这支金步摇也还不算什么，王爷不是还给格格一个赤金盘云的缨络项圈，那个更值钱呢!说不定值五百两银子呢!”

原来她现在手中有这么多值钱的宝贝。这些素素倒是从未注意到。那我以后就得小心点，弄掉一样可不昨了，她想。正在此时，忽然又记起，既我现在有这么多首饰了，只要随便变卖一样，不就可以还二爷的钱了吗?

一想到可以还夜玉衡那二百两银子，素素便忍不住雀跃起来。

“大格格您别乱动啊!”乔乔叫道。“头还没有梳好呢～”

“别管这么了!”素素一把抓住她，悄声说道。“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啊?”

素素拿了一条手绢子把那支金步摇包好，然后塞到乔乔怀里，她简短地说道:“你想办法为我到街上找家当铺，把它给当了。”

“当了?”乔乔的反应像是看到一个怪物似的盯着她看。“格格，您没说错吧?您要我替您把这支金步摇给当了?”

“嗯，是啊!”素素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一脸正经地说道。“我要是能出得去，我就自己去了，虽然我没上过当铺，不过我曾听说在西鼓大街泰源当铺的供奉比较实在。不会诓骗人。你不防去那儿试试看。”

乔乔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格格那张认真的脸，她摇摇头。“格格您别开环笔当了这支金步摇，那怎么可以呢?万一哪天王爷问起来怎么办?”

“我为什么不能当了它?”素素不解。“既然阿玛已经把它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不是吗?而且，五爷给了我那多的首饰，我又戴不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去换银子可好。”

“可是……”

“乔乔，你千万别以为是我贪图这些银子，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素素便简短地说明夜玉衡非如何花了二百两银子，解决了她可能会被堂舅卖掉的事，她叹了一口气。

“其实二爷对我的大恩不德还远不止这二百两，只是这个债是白纸黑字明摆着的，所以我一定要先还才行。”

“您可以跟王爷说啊!”她劝说着:“二百两对王爷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素素摇着头，“这是我自个儿的事，我不想惊动阿玛。”

“可是……”乔乔心知不妥，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我不能……”

“拜托!拜托!乔乔好姐姐～”素素拉着她死命央求。“你就好心替我跑这一趟吧!不会有人发现的。倘若日后阿玛真的问起来，我自然一肩担下！绝不会牵连你的，好不好?拜托啦，帮帮我吧!”

乔乔实在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下来，“但愿不会赔上我这条小命。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她喜孜孜地保证，便把那支金步摇交给她，要她找个机会，悄悄地拿到外头当了去。

乔乔依言去了，谁知正要出门却叫潘管家给撞见了，质问她为什么出去，她一紧张，结结巴巴的扯了个谎。“是大格格要我出去替她买个东西。”

他瞪眼。“是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们要什么东西，府里自有采办去处理，何秘非要你这会儿就去买?”

“是……是大格格她急着要用的……要……要金乡线。”她紧张的绞着手帕绢子。

“那也可以叫出门的婆子去买啊!你不在格格跟前伺候，到处乱跑，像什么话!我看我得回去问问大格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管家见可疑，便拉着她回去。

“走!”拉扯之间，却将藏在袖子里的金步摇不慎掉出。

潘管家一见，大为惊慌，以为乔乔偷盗格格的东西，忙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前厅，禀告孙姨娘。

乔乔吓得魂飞魄散，哭哭啼啼地将素素拜托她的事说出来。“是大格格要奴才替她把金步摇拿去当了，奴才不敢撒谎!请姨奶奶明察。”

孙姨娘不信。“你还敢胡说，格格在府里吃好的，穿好的，又不缺钱用，为什么要你去当了这个金步摇?”她怒道。“你再不说实话，看我叫人掌嘴了。”

“真的是格格叫奴才拿金步摇去当的。”乔乔哭道。“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尽管去问格格。”

孙姨娘半信半疑，奇怪，素素那丫头要银子作什么？便派了丫头去请素素过来。

素素正在静乐公主房里聊天，闻言忙到前厅。

“请姨娘息怒。”素素一进前厅，见乔乔跪在地上哭，哭的跟泪人儿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中不由愧疚，忙说道:“这事不怪乔乔，那金步摇真是我给乔乔的，是我要她替我拿出去当了的，请姨娘别怪她。”

她一挑眉，“素素，这姨娘就不明白了，这才进王府几天，有什么吃穿一律由王府公中出，零花的钱也不少，怎么你还需要银子吗？”

“我……”

“而且那金步摇可是王爷送给你的呢，你就是再缺钱用，也不用这么说当就当啊?”孙姨娘看着她。“你倒是说个理由来听听。”

素素一阵面红耳赤。

“素素。”静乐公主在门外听了几句，觉得孙姨娘太过口角锋芒毕露，心中不悦，又恐素素受委屈，便走了进来，插口问道:“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跟额娘说，额娘替你做主。”

素素只好道出原委。“那时堂舅他在街上遇见了我，又说要把我抓去卖掉，是二爷他花了二百两银子和堂舅签了卖身契，好让我可以继续待在夜家。他虽然说过不要我还的，可是我心里还是惦着还他这份恩情的。以前我想，虽然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以还他，但只要我待在夜家，总是可以尽心干活好报答他，可是我这会儿偏偏又不能留在那儿了……”

素素嗫嚅道，“我身上没这么多钱，但是见阿玛给我的金步摇值钱，所以就想……”

“原来是这样。”静乐公主叹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不跟额娘讲?”

“虽然如此，还是亏得潘管事撞见了拦下这件事，否则要是传出去，说种们府上的格格穷到了当首饰，这还了得!要是让王爷知道，他准会大发雷霆的。”孙姨娘哼了一声。

“王爷那里我自然知道该怎么说。”静乐公主冷冷地道。“好了，这件事就此为止，你们之中谁也不许再提了，再是再让我听到一言半语，我定是不饶，听到了没有！”

这一番话虽像是话给其他丫头管事们听了，但孙姨娘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却只得悻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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