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徙居北宫（五）

长乐宫中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你就没有来拜见过哀家这个母后。怎么今天有空了？”王政君有些怒气地讽刺道。

“母后言重了，儿臣之所以没有及时参拜母后，是不知该用何礼。如果是婆媳之礼，可母后是太皇太后，儿臣是孝成皇后；如果是按皇后参见太皇太后的礼来，儿臣又是母后亲子之妻，所以儿臣实在不知该用何种礼节来拜见母后。”

“那这么说现在你知道怎么参拜了？”

“回母后的话，儿臣以为大汉以孝治天下，所以儿臣理应遵循孝道，以儿媳之礼参拜婆母。儿臣请母后下旨，让儿臣去为孝成帝守陵。孝成帝生前待儿臣不薄，儿臣想为孝成帝尽些绵薄之力。请母后恩准。”说完，赵飞燕跪了下来。

“以儿媳之礼参拜，还要去守陵？你可知，皇陵凄苦，比不得宫里，更何况骜儿的延陵才建成没有几年。你现在虽然被贬到北宫，但一应用度还是按照皇太后的品级来的。到了延陵，说不定还没有你以前在阳阿府的生活好呢。”

“孝成帝在那边太孤单了，只有一个人。他生前对我那么好，我自然应该好好陪着他。想必母后作为一个母亲，也希望儿子能够有心爱之人陪在身边吧！而且，说实话，这个皇宫已经没有儿臣的容身之所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儿臣的大半辈子已经献给了皇宫，儿臣想用余生去陪着孝成帝。”

“作为一个母亲，哀家自然希望骜儿身边能有他最爱的女人相伴，但骜儿临终前，哀家也答应了骜儿，有哀家一日就护你一日。你去守陵，哀家就护不住你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儿臣多谢母后美意。只是，儿臣决心已下，母后不必再劝。到了延陵，儿臣会向孝成帝解释清楚的，他也不会怪母后的。请母后恩准。”

“好。只是此一去，不仅是告别这座皇宫，恐怕也是永远地告别长安，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心意已决，请母后下旨。”赵飞燕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下旨吧！”王政君起身，亲手扶起了赵飞燕，“孩子，哀家起先并不喜欢你，也不看好你，还认为你挡了哀家和王家的道，可后来哀家慢慢地喜欢上了你这个儿媳妇。你知道吗？哀家生平最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因为你得到了骜儿至死不渝的完整之爱，也得到了继帝全部的敬重和尊荣，还有出众的样貌、绝佳的舞艺、聪明的头脑，更重要的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甚至利用别人，除非万不得已。作为婆母，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媳妇，哀家感到满足了；作为母亲，骜儿能有你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妻子，哀家感到高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到那天哀家就不送你了，因为哀家这个人最怕别离。一切保重吧！”

“谢母后成全，儿臣告退。”赵飞燕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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