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帝后离心（四）

椒房殿内

赵飞燕静静倚在后殿门口，现在的她，已是身心俱疲：被自己曾经最爱的阿莽欺骗；不能再为丈夫生下自己的孩子，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做母亲了；最亲的妹妹又抢走了自己的丈夫；自己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丈夫竟然不相信自己、误解自己、怀疑自己。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明明自己为了所有人牺牲了那么多，怎么他们还是要这么对自己呢？其实自己想要的不多，就是一个懂事贴心的好妹妹、一个相敬相守的丈夫，还有一个相知相惜的知己，怎么就这么难呢？她之所以想做这个皇后，是因为想与自己的丈夫比肩而立。可是，现在做到皇后了，却也只是皇后，不是他唯一的妻子了。

“这一路走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赵飞燕自嘲地笑了笑。

“娘娘，您站了好一会儿了，小心着凉。”赵飞燕感觉肩上一暖，抬头一看原来是樊女官为她披上一件披风。

“樊表姨，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孝武帝会让那个曾经在平阳府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香消玉殒了。明明还爱着她，可还是害怕她会因为儿子伤害自己，所以就算逼死她之后无比后悔愧疚也要对她赶尽杀绝。这就是帝王之爱，何其凉薄？”

“娘娘，说到底，这孝武帝最爱的还是至高无上的皇权。陈阿娇也好，卫子夫也罢，还有李妍，以及那赵钩弋，都没有他的皇权重要。您早看开也好，免得到时候又步了她们的后尘。”

“樊表姨，”赵飞燕笑了笑，“你觉得本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笑到最后？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皇后娘娘从一个歌姬走到今天的大汉皇后，其心机手段自然不一般，像这样的人，如果在有些事上能狠得下心来，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奴婢的真心话。”

“那好，既然你觉得本宫有这个能力笑到最后，那你就应该一心跟着本宫，可不要有二心。”赵飞燕笑道。

樊女官看到赵飞燕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一阵惊慌，忙跪了下来：“奴婢一定好好跟着皇后娘娘，绝不敢有二心。”

“一仆二主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可要明白。”

“奴婢明白。”

“跟阳阿府把该撇清的关系都撇清了，知道吗？”

“诺。”樊女官磕了一个头。

“来，”赵飞燕亲自扶起了樊女官，“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奢求什么帝王之爱，我也不会再退让半步。太后说的对，这世间情爱是不会长久的。从今往后，我会沿着大汉皇后这条路好好走下去，直到终点。没有荣宠又如何，没有丈夫的信任和爱又如何，本宫依然是这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

“娘娘英明。”

“不过，本宫需要你的助力。”

“奴婢当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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