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运金不成丢命 山参惹祸出走

第二天

朱传杰：（一大清早起来，感觉身下湿湿的，立马坐起来，发现是又不小心尿了炕。今天又得上早工，没法晒，只好把被子铺好，红着脸出了门）

夏玉书：（出门倒洗脸水，看见了红着脸的传杰，有些好奇。放下水盆走进传杰屋里。掀开被子，看见褥子湿了一大片，笑了笑）

夏玉书：

夏玉书：（把被褥都抱出去晒）这个呆子

夏玉书：

晚上，传杰回来看到被子叠起来了，慌忙跑到床边，看到干了的褥子，想了一想，笑了…

夏玉书：（端了一碗水进来）传杰

朱传杰：谢谢啊

夏玉书：谁要你谢了，我这是还债的，你落下尿炕的病，我也有份儿。呐，喝了吧。

朱传杰：什么呀？不是砒霜吧？（开玩笑）

夏玉书：去你的，我给你烧的刀螂籽，专治尿炕的。

朱传杰：谢谢啊

老金沟…

金粒兄弟俩吵闹着…

大金粒：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才多大年纪。你个小破孩儿，你懂个屁啊！是死是活我愿意！

小金粒：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哥。我不管你谁管啊？反正，我就是不让你走那条道！

大金粒：你说别的没用，我有一定之规！

朱开山：（看着兄弟俩，走过去）哥俩吵什么呢？

大金粒：没事儿。熊玩意儿，还想当我的家！

小金粒：（一旁哭着）

朱开山：你们哥俩为啥吵架？行了，别哭了！

小金粒：干爹，你就别问了。他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亏！

朱开山：（安慰着…）

老果子：（提着篮子）小金粒

朱开山：老果子，又来看两个金粒来了？是送吃的还是送穿的？

老果子：（躲着朱老三的眼神）老板娘让我给他们兄弟俩送野菜包子。你吃了吗？尝尝？

朱开山：我不吃，我可不尝。这老板娘的东西我可不能吃？吃沙子，得吐金子。（话里有话）

老果子：老板娘没儿没女，就喜欢他兄弟俩，心里边老惦记他们两个。

朱开山：不光惦记着他俩吧？啊？

朱开山：你得好好守着你们老板娘，那可是个馋嘴的猫，你不在店里，那哪儿行啊？那门槛非得让人家塌破了！

老果子：嘿嘿嘿嘿，咱们是伙计，老板娘的门槛咱们管不了。小金粒，大金粒，来，过来吃包子。来，吃包子。

老果子：（看着走过去的朱老三，怀疑的盯着他的背影）

老果子：

晚上，大金粒趁没人注意，一个人偷偷跑到外边…

大金粒：（摸了摸自己带小腿肚，掏出一把刀子，在腿上笔画笔画。）

朱开山：（走过来）

大金粒：（看到了一个人影，抬头一看是朱老三，走过去）哎，你看我这刀怎么样？

朱开山：刀是好刀，看你拿它干什么用。你要是拿它干傻事，那它就是惹祸的根源。

大金粒：（收起刀）你放心，我不会干傻事！

朱开山：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我劝你沉住气，别轻举妄动。

大金粒：老朱，你说了些什么呀，我没听明白。

朱开山：孩子，按辈分上来说，我应该是你叔。我拿你当孩子。你想干什么，瞒不过我的眼睛。

大金粒：（有些感动，看着朱老三）

朱开山：你是想运金！孩子，听我一句话。（回头看了一眼木屋）你别看大伙儿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是泡子里的鸭子，水下紧着划呢！不是不动，是没到时候。

大金粒：（倔犟）你拿我和他们比？小看我了吧？我在这金沟混得不是一年两年了，进进出出也有五六个来回，人熟地也熟。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这瓷器活儿。你呀，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朱开山：你别忘了，咱们大家一起发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你是大难临头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听叔一句话，咱们一起行动。你单枪匹马斗不过他们！

大金粒：好了好了，你不用多说了，大路通天，小路也许更近便。前面就是地狱，我也要去闯一闯，没有退路了。

朱开山：孩子，你怎么能说这个话呢？你有什么难处跟叔说，我会帮你忙的。

大金粒：老朱叔，你有一身好力气，我大金粒服。可要是说起胆识，那可差远了。到时候我要是把金运出去。你们可别后悔。

大金粒：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瞌睡了，睡吧。

大金粒：（没走两步又回头）这事儿你知我知，还有我弟弟知。你要是给我抖搂出去，你就别想竖着走出金钩！

朱开山：孩子，别忘了，老金沟是个吃人的地方。

大金粒：哼。我有办法，你用不着操心。

朱开山：（看着大金粒的背影，很是担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

大金粒：（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刀子）杏儿，哥这就有钱了，你一定要等着哥，哥回去娶你，你千万不要变心呐！杏儿，哥豁出命办这事儿，都是为了你啊！

大金粒：

大金粒：（说罢，用刀尖在小腿肚上比量着。然后下定决心，往嘴里塞了根木棍，手上的刀用力）

大金粒：

木屋外，小金粒坐着玩。朱老三从屋里慌忙跑出来看着小金粒…

朱开山：小金粒，你哥呢？

小金粒：（望了一圈，看到他哥从河边瘸着腿走过来）那儿呢。（赶紧跑过去）

朱开山：（看这情况，不说话，回了木屋）

小金粒：哥你咋了？

大金粒：没事，腿让树枝子戳了！

小金粒：真的，假的呀，我看看！（连忙要掀开裤腿）

大金粒：（急了）没事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看什么看？

小金粒：没事就没事吧，你急啥呀？

大金粒：（艰难地坐下，看着转过身去的小金粒，拽着他的衣角）生气了？坐下！

朱开山：（拿了一瓶药膏走过来）给你，这是金疮药，敷上它，好使！

大金粒：（盯着朱老三）这药对嘴烂了也管用吗？

朱开山：（明白他的意思）管用，你放心吧。

大金粒：那就好。

晚上，淘金者们都在熟睡中，大金粒起身…

大金粒：（看了一眼弟弟，给他拉了拉被子。拿起包袱下地，一瘸一拐的出了屋）

朱开山：（早在外面等着）站住

大金粒：（掏出刀子）你要干什么？

朱开山：把刀放下，我是来救你的。

大金粒：救我？笑话。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朱开山：孩子，前边到处是陷阱，那是死路一条。跟我回去吧，咱们慢慢想办法。我跟你说实话，我也想运金，你的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是想来想去，还是不妥。以前也有人这样干过，成的少，败的多。那是去送命！

大金粒：送命也是我去送，不关你的事儿。

朱开山：唉！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儿了？不过我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你怎么样，你弟弟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大金粒：（感动）谢了！

朱开山：行了，你走吧。

第二天，淘金者们都在河边淘着金子…

小金粒：干爹，你过来一下！

小金粒：（走到一边）干爹，我哥不会有事吧？

朱开山：求老天保佑吧。

小金粒：（双手合十）求老天保佑，求老天保佑。

小金粒：正说着，一群马载着土匪来了，马后面还拖着一个人。

小金粒：干爹，土匪来了。

朱开山：毁了…

淘金者：（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围过来）

土匪头子：（把人扔到前面，正是大金粒。腿肚子也被划开了）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回可是你们的人！想把金子藏在腿肚子里带出去，没可能…

小金粒：（哭喊着）哥…王八犊子，你们给我等着…

朱开山：小金粒（捂住他的嘴）

土匪头子：都给我听好了，方圆百里，就算你们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要金子不要命的，给我上来，来一个死一个，这些乱葬岗子够埋你们的了，不信就试试。

土匪走后，淘金者们把大金粒抬到乱葬岗，埋了…

小金粒：（披麻戴孝的哭着）哥…哥…

小金粒：

老金沟老板娘：（闻讯赶过来，也跪在地上哭着）孩子…大金粒啊，我的好孩子啊…怎么活生生的一个老爷们儿，说没就没了！为了一点儿金子送一条小命啊？

老金沟老板娘：你还没成家呀，你让我…（瞥了一眼朱老三，改口）你让你娘怎么活呀？摘了她的心肝肺呀，你呀！

朱开山：行了，行了，别哭了…

老金沟老板娘：你不知道啊，这俩孩子太可怜了，有娘没爹，娘又不在身边，我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

老金沟老板娘：他怎么忍心就撇下我走了呢？我过不了啊！

朱开山：（怀疑…）

老金沟老板娘：（拍打着大金粒的坟）你这个孬种啊，大金粒啊！大路朝阳，你偏偏走小胡同，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啊你？前有车后有辙的，淘金的人哪有成事儿的呀，你就是不听劝。

朱开山：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以后就好好帮扶帮扶这孩子吧。

朱开山：（把小金粒推到大黑丫头的怀里）

老金沟老板娘：（抱着小金粒哭）

晚上，老金沟酒馆…

朱开山：老果子，再拿壶酒，我和老板娘好好喝两杯。

老果子：哎！

老金沟老板娘：老朱大哥，你都看见了。这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真让人寒心呐！都是金子惹的祸！

朱开山：要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呀，想开了吧，还是活命要紧啊。

老金沟老板娘：话是这么说，到了时候就由不得人了。我把话先撂这儿，今后肯定还有人走这条道，但愿不是你朱大哥。我听说原先贺老四在的时候，经常出这种事儿。

朱开山：（看着大黑丫头）原先的事儿我不知道…

朱开山：到了我这个岁数，我只知道，干一件傻事儿，小命就没了。

小金粒：干爹

朱开山：你咋来了？

小金粒：干爹，你在这喝酒我不放心，我来接你。

老金沟老板娘：老朱大哥，你好福气呀，认了这么个知疼知热的干儿子。

小金粒：（看着大黑丫头）

老金沟老板娘：（也看着小金粒）

朱开山：有福气，这孩子懂事儿，是他爹娘养的好啊。（盯着大黑丫头的眼）

老金沟老板娘：（躲开朱老三的眼神儿）

朱开山：行了老板娘，我也该回去了。走，扶干爹回去。

小金粒：哎。（看着大黑丫头）

老金沟老板娘：（看着俩人的背影，捂着嘴哭）

俩人走在路上…

小金粒：干爹，你知道我哥为啥这么不要命的想要运金出去吗？

朱开山：为啥？

小金粒：他外边有个相好的，叫杏儿。

朱开山：是啥人家的？

小金粒：听说是窑子里的娘们儿，挺浪的。后来说要跟着我哥从良。老鸨子就放出话，来说要我哥拿金子换人。

朱开山：你娘知道这事儿吗？

小金粒：我娘是死活不同意，我娘让我哥好好淘金，我哥就是不听。这不非要拿着金疙瘩去娶杏儿去，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

朱开山：我不也说他吗？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

小金粒：干爹，你是不知道。这不前几天杏儿突然捎信来了，说他有个老客要带他从良，我哥一听就急眼了，非要出山，这不才惹得杀身之祸。

朱开山：孩子，记住，人这一辈子，要是让女人拴住了，那就像掉进了大酱缸，再想爬出来，可就难了。

小金粒：知道了…

又过了些时日，春和盛后院，老爷子屋里…

朱传武：（在屋里擦灰，拿着老山参的盒子，好奇地打开看。揪了一根须子放到嘴里…）

朱传武：（又抓起参大口吃着…）

前屋

夏元璋：传杰，知道《孙子兵法》吗？

朱传杰：掌柜的，我又不带兵打仗，看兵书干什么？

夏元璋：非也。做生意跟打仗一样，也要懂得谋略…

夏玉书：（跑进屋）爹，爹，传武哥不知怎么了，鼻口窜血，您快去看看吧！

朱传杰：（跑到后院）二哥，二哥…

朱传文：传武，怎么回事啊？咋成这样了？

朱传武：（坐在木墩上，用手巾捂住口鼻）俺要死了…

夏元璋：传杰，你腿脚快，赶快去找大夫。

夏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大声喊着）不必了，他偷吃了我的山参。给他熬点绿豆汤解解就好了。这孩子一点出息都没有！

夏元璋：（无语…）

朱传杰：（急得快哭了）二哥，你又惹祸了！你怎么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呢？

朱传文：传武啊，那山参可是大补啊，你怎么能乱吃呢？

朱传武：俺哪儿知道那是好东西，难吃死了！

夏元璋：（无奈的说）传武啊，不是我不留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我也不耽误你的前程了，让你娘把你领回去吧！

朱传文：掌柜的，求您饶了他这回吧，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夏玉书：爹…

夏元璋：别说了！

夏元璋：传武，你的心思不在做生意上，心太野了。

老朱家

文他娘：（气得说不出话）

鲜儿：（端着绿豆水）传武，快喝了

文他娘：鲜儿，你去煎几张饼

鲜儿：哎

文他娘：（指着传武）你给俺跪下，老朱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看你这下还咋在夏掌柜的家学徒？

朱传武：那我就不去了呗！反正在那我也是做苦力，在家做不是一样？

朱传文：传武，你这是说的啥话，不管你去不去，你偷吃了人家那么金贵的东西，你也得去跟人家道歉！

文他娘：你爹临走前说的话你都忘了？你这样让他怎么放心？

朱传武：我…

春和盛

传武跟着文他娘给夏先生道歉。传武在门槛边上站着，不进去。

文他娘：（送来一篮煎饼）夏掌柜的，这事儿让俺说啥好呢？

文他娘：都怪俺平常管教孩子管教得不严，这才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您辞他辞的对，留着他也是个祸害。

夏元璋：老朱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件事情说大确实不小，要说小呢也算不了什么。

文他娘：夏掌柜的，俺知道那东西金贵，它到底值多少钱？俺赔钱行不？

夏元璋：嫂子，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论价的。这颗老山参，说起来确实值些银两，要说赔，恐怕你把家当卖了也赔不起。可它在传武眼里就是一根草根啊。

夏元璋：你就说这煎饼吧，现在它可能一文不值，可是关键的时候它就是一条命啊，你说这怎么论呢？

夏元璋：嫂子，我让你来可不是让你来赔钱的，我是想让你把他领回去。其实我留下他也没什么的，不就是多张嘴多双筷子吗。可不是那么回事，孩子是好孩子，可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啊，你非让他留在这儿，那不是委屈他吗？我觉得还是让他干他想干的事儿吧，您说呢？

文他娘：既然夏掌柜的这么说，那俺也不好说什么了。这笔账俺记着，等他爹回来咱一起算。

夏元璋：（急）嫂子，咱们两家怎么能记账呢？要说有，也是我欠你的，你救过我的命啊！嫂子，回去千万别难为孩子。

文他娘：哎，那俺就先把他带回去了。

夏元璋：好，嫂子。你慢走！

文他娘：哎！

朱传武：（跟着一起回去）

文他娘生着气在前面走着，传武在后面跟着。

朱传武：破玩意儿，一点也不好吃，还把它当宝。（踢着路边的草）

文他娘：（回头瞪了一眼传武）

朱传武：娘，你别生气，俺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娘，俺认错了。

文他娘：（瞪着他，不说话）

回到家

鲜儿：娘……娘，您别生气。传武他不是个乖孩子，可他也不坏啊，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呢？

朱传文：是啊，娘，他也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

文他娘：（不说话）

朱传武：（跪下）娘，俺知道俺闯了大祸…

文他娘：（没等他说完打了他一巴掌）你个熊孩子，你还知道你闯祸了？你还知道啊？

文他娘：（拿起扫把打他）看俺今天不打死你，打死你。我让你嘴馋，你吃了人家那么金贵的东西，咱赔房子赔地都赔不起，你知不知道？

文他娘：你说，你自打进了夏家，你闯了多少祸？你给我惹了多少祸？你爹还在金沟里，拼了命的挣钱，不知道死活。咱这个家是他豁出命挣出来的。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啊？你这个孩子？

文他娘：你想急死俺呐？你气死俺算了！

文他娘：（大哭起来）

鲜儿：娘，您别这样…

朱传杰：娘…

晚上…

文他娘：（乘传武睡着，悄悄地进屋来看着他，给他拉了拉被子走了）

朱传武：（听见关门的声音，睁开眼）……

第二天一大早…

鲜儿：（扫院子）娘，起来了

文他娘：鲜儿，咋起那么早啊？

鲜儿：娘，俺不困

文他娘：传文，传武，该起床了，还得去挑水呢？

朱传文：哎，俺起着呢，娘。

文他娘：（看着装满水的水桶和水缸，进了传武的屋）

文他娘：（屋里没有人）鲜儿啊，看见传武了吗？他把水挑回来了，人呢？

鲜儿：不知道啊，俺起来的时候水缸就是满的。

文他娘：传武…传武…

朱传文：（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文他娘：是不是俺昨天骂他骂得狠了，他一生气就走了（哭）

鲜儿：娘，您别着急，传武也不是小孩子了，没准儿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文他娘：这天儿都开始冷了，你说他能去哪儿呢……

闯关东（根据2008年电视剧改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