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院,外围的恭迎声渐渐消失。
炎瑾似乎察觉到什么,还有些疯癫的步伐也猛地在内院门口停止了。
就算此时她再愤怒,也不敢擅自往里面踏上一步。
内院,并不是她能进入的。
四周只剩下风吹摇叶的哗啦声。
秋风瑟瑟,吹落漫天旋叶。
南茉迟抱着霜生从白饕上跳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她心里很是焦急,可她也不敢表露在外。
书房门渐打开,一只镶着金丝线的黑靴步入她的视线。
大红色的袍子,鲜艳如血,刺痛了南茉迟的双眸。
她就面对着他。
四目相对,她眼里一涩,一行暖流就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滑落。
“琅……”她轻声唤道,神色里带着一份委屈。
听到她的声音,炎琅略显苍白的冷唇微微勾起,目光灼灼。
……
华帘以外,药香阵阵。炎琅已褪去一身红袍,着一袭白衣,乌发高束,挺拔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剑眉微蹙,在桌案上细细分量着不同的药材。
一道倩影在离他不远处的帘幕后现出,用一只纤纤玉手撩开薄纱,露出一张略带愁绪的秀气面孔。
炎琅没有回头,只是抓起一把棕色的药材丢进身旁水汽翻腾的陶炉。
“她已经吃下去了。”南茉迟说,没有上前去打扰炎琅动作。
炎琅身体自小便弱,不是习武的料,但所谓一长补短,所以他在毒药之上颇有研究。
但阿璃身上的毒可不简单,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就是炎琅也只能稍稍抑制一下毒发的时间。
南茉迟看得出炎琅对并没有什么好感,帮忙解毒也是看在她的份上,因此心里再焦急也不敢催促。
见南茉迟出来,炎琅手上的动作停了几息,道,“用白饕的血可解。”
南茉迟惊悚,“我记得她从来不喝血!”
“没得选,除非她再活一次。”炎琅冷声道。
南茉迟低头嗫嚅片刻,只能认命。
若是霜生此刻清醒,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愕然不已。
一个腹黑绝顶,拥有叛逆性格的姐姐,在炎琅面前居然这么服帖,这是演戏吧?
确实是演戏,南茉迟现在在心底已经把炎琅骂了几万遍。
炎琅转身看着南茉迟那不服气的样子,眼底没由来的划过一抹笑意,但他的声音却是生硬的,
“如果你想用血,可以去找炎瑾,她有解药。”
据炎琅说的,这种毒甚至不是炎瑾做的,而是她师父留下的,解药也是她师父留下的。
但南茉迟可不会在这紧急关头去撞死,炎瑾现在在发疯呢,她过去会被劈成两半的吧?但难道就真的给阿璃喝白饕血啊……?
她纠结不已。
看着南茉迟一副为难的模样,炎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妹妹会没事的。”
说实在的,若不是霜生在魔池毒发,南茉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上岸”呢,从某一方面来讲,他还要谢谢霜生这个小姨子,这么及时的毒发……
要不南茉迟这个不听话的还真要躲他一辈子。
一想到这炎琅的脸色就有点发黑,他从南茉迟头上收回手,声音又有发寒的迹象,“你去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把白饕找来。”
言罢,他大步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茫然的南茉迟。
喂,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柔情蜜意的安慰人吗?怎么一眨眼就变脸了?
南茉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呵呵笑了一下,声音发狠。
“阿璃啊,你真该起来看看,你这未来的姐夫是个什么熊样,翻脸比脸谱还快,像个耍杂的戏子,我能喜欢上他吗?果然不能指望这种男人……”
她握了握拳,双手交叉,把手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可她并不知道,炎琅并未走远,只是站在门口吹风,一听到南茉迟这话,一张俊脸瞬间黑的无边!
重逢初见时的那点喜悦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也就只有他真知道南茉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了……可是,知道了也没个*用!反而把自己气个半死。
从小养成的性子能怎么改?难不成还走进去揍她一顿?
想到这,炎琅抬头看着一片苍茫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像漫天飞舞的树叶般——风中凌乱。
对常人来说,揍一顿妻子也不是不可以啊,但问题是,他打不过她啊……
他可还记得十岁时被炎瑾五花大绑捆在床上……
炎琅一拳捶在屋梁下的柱子上,俊逸的面容越发阴沉了。
好像自从见到南茉迟之后,他所有不愉快的记忆全部都从悬崖底下飞到他眼前晃悠……
这是未婚夫妻重逢时相见的正常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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