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生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了不知多久,对她而言,时钟早已停摆。
在很久之前她就不记日子了。
那魔域皇后说她一点也没长见识,也许就是指这一点,霜生暗想。
她悄无声息的从塌上走下,利用自己敏锐的听觉向门口去。
别人听不听得到她不清楚,但她的感官一向很灵敏。
有人。
她摸索到铁门的边缘,正想放出神识去探查,一道刺眼的光芒便射入她的瞳孔,让她下意识闭上双眸。
“铛。”
一声金属碰撞声过后,便是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万物归于一片黑暗寂静。
霜生吸了吸鼻子,看向刚才光线透入的地方,对忽然闯入的陌生气味有些反感。
霜生想了想,她在这里面应该待了有三两天了吧?
可她并不觉得饿。就是口渴。
当初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这铁门上面还有一个小窗口和台面,现在看来应该是用来送食物的。
她透过黑暗看向那杯放在门上的水和饭菜,伸手端过水,轻嗅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仿佛看见水光在杯里波动的影儿。
夜明珠?
她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敏锐了。当然,更不相信那魔域皇后会这么好心送来饭菜。
炎瑾更是不可能——她不是那种暗地里帮助的人,而是大张旗鼓夸张而做作去“美人救美。”何况,她看得出来,炎瑾在自己的母后面前十分怂逼。
所以,那到底是谁?
她闭上眼,放出神识,瞬间从天上俯瞰整个“皇宫”。
神识忽然的扩放让霜生一惊。她猛地睁开眼,脑海里瞬间有如射线般的剧痛,让她喉间涌出一股腥甜。
这是强制断开神识产生的反噬,但霜生不在乎。
她竟然可以看到一公里以外的的境界了!真是,福从祸中来!
至于那些吃的——
她把水倒掉,从杯里拿出夜明珠,走近那些饭菜,看着颜色颇为深重的“大酱肉汤”和一小碗米饭,端起碗碟,面不改色的全部倒进便桶,然后将杯子和餐具放回门上的小架子上。
冰冷潮湿黑暗的地方,有人从来热乎乎的饭菜,那可真是美妙极了!
当然,前提是,那些饭菜中没有“加料”的话……
□□□
炎瑾慵懒的斜躺在深红色的软榻上,略带苍白的手指从侍女手里端的水晶盘里拂过,将一颗紫色葡萄弹入嘴巴。
“怎样?”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侍女,用自己的纱裙带擦了擦有些湿润的手指。
“奴婢完成任务了。”侍女将盘子放在岸上,微微行了个礼,“但奴婢发现餐盘上没有筷子或是勺子。”
炎瑾夸张的挑起自己秀美的远山眉,红唇像是惊讶的微微张开。
“我那大哥,可真够坏心眼!”说完,她嗤笑一声,“辟月,那小娘子会上当吗?”
辟月低垂下眼帘,轻轻摇头,“若她果真是不死之人,怕是早已看穿。”
“是吗……”炎瑾咧嘴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看起来无害至极。但在下一秒,辟月便惊恐的睁大双眼。
她双脚离开地面,在空气中乱蹬,一只手拼命的扒拉着脖子,满脸窒息的要命感。
可在外人眼中,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点束缚。
“真可惜。”炎瑾不动声色的用食指点着自己的红唇,“如果我同你一样,或许会怜香惜玉点,可惜,你不过就是大哥的一个陪睡丫鬟……
“就是个情人的替身。”
炎瑾眯起眼,右手一挥,就把辟月她给“甩”到五米外的墙上,辟月一声惊呼都没叫出,就砸在墙上晕死过去了。
“烦死了唉。”炎瑾从塌上起来,像个无措的娃娃在原地转着圈,“娘子走了连杀人都变得没意思了啊……”
她转了几圈又坐下,两只赤脚在空中晃了晃,身后的纱裙耷拉在地上,看起来疲倦不已。
□□□
十天过去了。
霜生觉得自己的毅力还不错,能喝白开水活个这么久。
就是身上有点脏,她不太受得了。
也不知道那送饭的人什么意思,每次送来都不备筷子。
测试她的人品?
她好笑的摇摇头,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荒唐。
她又不会饿死,怎么可能堕落到用手来抓饭吃?
沉重的铁链划过门把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外层的大门又打开了。
首先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不似之前那个送饭的人,脚步轻飘飘又懒洋洋的。
这次来的不是送饭的人,是另外两个人。
霜生靠着墙壁,好整以暇的看向门口。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一心想要控制自己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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