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笑平生

留华殿内，令徽回想起从前，正倚在窗边的小榻上发怔。

这时，福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春棋见了，便顺手接了打开，瞧见里面只有几碗稀粥，她不由失望，“怎么只有这个？” 福义羞惭地低头，“春棋姐姐，膳房的人拜高踩低，只给了这个……” “呸，他们也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样，什么东西！” 春棋啐了一口，心中大恨却无计可施。

她将一碗粥小心地端到令徽面前，轻声唤，“娘娘，用些粥吧。”

“算了，先搁着吧，本宫有些乏了。”令徽推开粥碗，她忽而觉得十分倦怠，只想小憩一会儿，走进里间，躺在榻上，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春棋看了，叹息一声，取过被褥替她盖好。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福义慌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陛下，您终于回来了，哎呦，这是怎么了……” 春棋暗暗吃惊，候在殿内。

魏谅被宫人送了回来，他脸色苍白，形容狼狈，福义想扶他进殿，他推开福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大喊，“阿徽，阿徽……”

春棋连忙跪下，“陛下，娘娘刚刚睡下了。”

魏谅怔怔地盯着春棋，春棋恭顺地低下头，“抬起头来，春棋，朕没记错的话，你跟赵妃有好几年了吧？” “是，奴婢跟着娘娘有六年了。”

“好，好，春棋，赵妃待你不薄吧？” 魏谅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是，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永远不会忘。” 春棋把头低得更低了，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春棋，如今你报恩的机会来了。” 魏谅苦笑一声，他俯身扶起春棋，春棋受宠若惊，不敢抬头，“陛下……” “春棋，你的主子要受难了，眼下只有你，你能帮她。”

“娘娘怎么了？” 春棋颤声问，“今日，摄政王告诉朕，她与外臣私下通信，意图干扰朝纲，要朕杀了她。” 魏谅痛苦地说。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就……” 春棋喃喃自语，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泪光点点，“陛下，让奴婢替娘娘去了吧，这都是奴婢的错。”

魏谅不敢置信，“你，你，这一切，难道你都知情，那为什么不劝劝你的主子，也不告诉朕，若非你们这般莽撞行事，何至于招来杀祸？” “陛下，娘娘也是为了您和小皇子啊，她不说，也是怕连累您啊。” 春棋绝望地说着，“娘娘也知道此事凶险，如今…… 就让奴婢先替娘娘去了吧，奴婢求您，您千万别责怪娘娘。”

魏谅颤着双手，一言不发。春棋瘫软在地。

此时，里间传来了令徽的声音，“春棋，春棋，怎么了，是陛下回来了吗？” 她着急地问，推开身上盖的被褥，费力地坐了起来。

刚刚，她半梦半醒之间感到一阵寒意，接着又好似听到魏谅和春棋的声音 ，更觉寒意渗人，恍惚间就醒了。

此时，魏谅听到她的呼喊，大步走进里间，撩开床幔，把她搂在怀中。令徽偎着他，轻声问，“陛下，妾有好一会没见您了，您这是怎么了？”

魏谅眼角泛红，他抚着令徽妍丽出尘的脸，“阿徽，朕去见了摄政王，你的信被他的人发现了，他逼朕在三天内赐死你。”

令徽怔忡，“他……，” 随后她注意到魏谅额头上的伤，冷冷一笑，眼中泛泪，“是吗，妾早料到会失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还连累陛下受辱了，”

她绝望地抚上魏谅的额头，“陛下不该如此的。”

“你怎么这么傻，我们斗不过他的。” 魏谅握住她的肩，痛苦不堪，“阿徽，你放心，事已至此，朕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陛下，不，解之，你真傻。” 令徽唤着魏谅的小字，泪湿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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