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带着刘执的口谕来到王府,紫川点头应下,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面对圣上的召见,她不得不重视,也不得不忐忑。
七哥哥虽冷傲,但不至于暴戾,而坐在龙庭之上的天子,她却是敬畏交加。
怀着一颗很是不安的心跪在丹墀之下,她扬声唱到
朱鸢:紫川叩见圣上。
刘执并未急着让她平身,随意把手中的朱笔在赤墨里蘸了两下,淡淡道
刘执你父亲有意把你嫁给景阳王,不知你是何看法。
紫川愣住了,看法?在这件事上,她有发言的权利?婚姻之事,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讨厌盲婚哑嫁,可在婚姻之事上,就算她再得父母的宠爱、在家里说一不二,但父母没有妥协一分。
东阳侯最欣赏的就是刘阙,一来刘阙身份高贵,是先帝遗孤,二来,刘阙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花天酒地、留恋风尘,这两样都很难得,因此,这个女婿,算是没跑了。
紫川在心里酝酿了一会,才失笑回答
朱鸢:回禀圣上,紫川只是把景阳王当兄长看待,并没有其它想法。
刘执哦?那你是不想嫁?
刘执凤眸一挑,声音如泉水般清冽。
她不确定圣上的想法,也不知道所说的话是否会触怒他。
天底下,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九五之尊,只因他手握生杀大权,只因他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对待亲舅舅都毫不留情,她真怕没命走出这个承欢殿。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一番,朱鸢呀朱鸢,你明明是敢作敢当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畏首畏尾的缩头乌龟了?
天下之大,真是大不过权势,就算她有反抗权贵的精神,可整个东阳侯府,岂不会跟着遭殃?
朱鸢:或许。
她给出这样一个模糊又肯定的答案,一颗无法平静的心始终狂躁地跳动着,这承欢殿并不热,可她的身体,一个劲儿地渗出细细麻麻的汗。
刘执这才抬手示意她起身,走下龙庭,步子不缓也不急。
刘执东阳侯是先帝的宠臣,极少向朕求什么,现在好不容易上奏这么个折子,朕要是不允,岂不是拂了东阳侯的意?
刘执的语气耐人寻味,透着无奈,又仿佛是……欣喜?
紫川琢磨不准,注意到他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露出来,还拿着一本折子,等他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折子上的署名,正是父亲。
朱鸢:圣上不必在乎家父的感受,若是圣上确实为难,想必家父也不会不悦。
紫川自己都鄙视如此拍马屁的自己,老天爷,这位皇帝究竟是要干啥呀?
刘执把折子往另一只手的手掌心轻轻拍打,双颊含笑,是思考的语气
刘执这恐怕不行,朕还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紫川只能赔笑
朱鸢:那圣上何不问一下七哥哥的意思?若是七哥哥想娶,我就嫁,大不了,以后和他相敬如宾就是。
按道理说,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人是七哥哥,怎么圣上都不问问他?
刘执转身,背对着她,薄唇微抿。
问刘阙?怎么问?问他娶不娶紫川?
真是没想到,自己一个皇帝,连试探他心思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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