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与君醉观江山万里【二十四】

灯笼我都未提，还搁在廊桥边。许晖站在我身后，我只是拖着裙走的急切，两个宫娥见状忙过来迎我。

“命人为太傅掌灯，送太傅出宫。”

“是殿下”可能是我的语气微冷，那宫娥以为我同许晖又生了气，不敢大声说话，怯怯懦懦的转身去给许晖掌灯。

天上星宿闪烁，御花园里百花争艳，香气扑鼻。

我扶着小宫娥的手，慢慢的走回到了承恩殿。承恩殿本该是历代皇后的住所，自我母后为妃时开始坏了规矩，我如今也还堂堂正正的住在这儿。

我累得很，一入殿新月便匆匆的过来扶着我，简单洗漱过后就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君华过来同我用早膳，我便将袖子里的荷包给了他。君华急切的打开，便见那虎符绿漆漆的泛着光。我已经十一年未曾见过这块可以号令风云的铁块，自昨晚从许晖手里接过来，我也未曾打开过。君华眼里闪着光，一口一句好姐姐的叫我。

“如今你可安心了？”我将筷子放下，突然穿回繁琐的宫服，我竟觉得极为不便，头上簪饰长而繁重，我只觉得压的头痛眼花。

“阿姐，父皇当年真的是将虎符亲自交到你手中的？”君华收起了虎符，眼神幽暗的望着我。

“父皇病重，你尚小，只有我在身侧。”

“我竟觉得，这皇位应当是阿姐坐着的，我倒像是抢了阿姐的位置。”君华右手摩擦着荷包，嗤笑着道。

我读不懂他的语间的意思，只是听得不舒坦。父皇病重时他年纪尚小，感情稀薄倒是可以懂。我不由得想到四年前我走时，他还挚真挚诚，满心小孩子气。如今回来，我倒觉得他疑心深重。“你说话怎的愈发小孩子气了？”

“阿姐莫要生气，不过玩笑话。”君华低笑着“阿姐，长晔宫还有几百份折子等着看，我便先走了。”

“你尚年少，切勿劳神伤身。”

君华站起身，身姿挺拔傲然，慢慢消失在我眼前，与我记忆里那个拉着我的明黄色身影重合。低头，便瞧见他的碗里未动分毫。

君华随走，便有花房来为我清理荷塘，还放了不少鱼。又移栽了许多蔷薇在院子里。来的掌事公公只说是陛下特意移来供我赏玩的。下午我在风廊里画画，又有工匠来修缮风廊。

我在承恩殿当真是端着长公主的架子，过得十分宁静舒心，偶尔会有宫娥来禀报前朝的消息。只听闻这几日许晖吹了风又病了，病的许久都不上朝了。又听闻陛下撤了太师椅，晋抬了江氏的父亲为右丞。一下子先前许晖一党全部倒戈。我听着小宫娥不带感情色彩的回话，心中有些杂乱烦躁，挥了手让她下去。

不知怎么的，我这几年时常患有头痛了，这几日更是异常。

“殿下又头痛了么？奴婢去宣个太医来给您瞧瞧。”新月端着果盘进来，见我支着头忙过来瞧着。

“不必了，许是天热闷得。”我揉揉晕胀的眉骨“阿钟可安排好了？宫里不可久居外男，你便让他管着承恩殿的花草留个职位。”

“奴婢请太医给他看过了，说是一切无碍，只是年纪大了些，要好生养着。”新月过来帮我按头，在我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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