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歉意

易贤妃走后我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之后又瘫坐在贵妃榻上。易贤妃娇蛮无礼惯了，如今遇上我与她一同怀有龙嗣，不知道有多么不甘心呢。

郭德妃与秋子的担心并无道理，若易贤妃当真是假孕争宠，那对于她我是不得不防了。

前世我也没少在宫中树敌，那些争宠的把戏，陷害人的手段，我琢磨透了。如今，我不想成为红颜祸水了，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贤妃，让后人知道，建昭年间也有个杨玉环，只不过她娴雅端庄、六行悉备，与唐朝天宝四载的祸国妖妃判若云泥。

赵公公：“皇上驾到——”

殿外赵公公的一声通报让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怎么还排着队来的……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吗？

杨玉环“臣妾参见皇上。”虽然这么想着，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走到东方翔潇面前行礼。

他今日倒是没有穿那件玄色龙袍了，毕竟是晚上了，换了一身舒适的石青素软缎广袖长袍，缓缓走进来像是谪仙下凡了一样。

我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却被他精敏地察觉。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暗自低笑，伸手去扶我，“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他看着我略带疲惫的面色，眉头不禁微蹙

东方翔潇：“最近身子如何？为何看你这番病态？”

我顿时心生一计，随即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看着眼前娇嫩的可人儿，不由得心生怜爱，“你但说无妨。”

杨玉环“陛下……易贤妃方才才从臣妾宫中出去……”

我故意支支吾吾地说到，还时不时抬眼带怯看着东方翔潇。

……不对啊，我不是要当贤妃的吗，怎么就情不自禁的就开始……

罢了，事已至此，便继续下去吧。

东方翔潇一听见易贤妃这三个字便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他深深叹了口气，

东方翔潇：轻抚上我的肩膀，“她性情娇纵，贵妃别与她一般见识。”

他说着，将我往内殿里引

东方翔潇：“朕今日留在你这。”

来到内殿，那玫瑰晨露的味道便没那么重了，只是些正殿的余香飘散了进来，到别有一番韵味。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剑眉一挑，饶有兴趣地看向我，“朕从前就好奇，你这玫瑰晨露到底是怎么调制的？为何会有两种气味？”

我娇羞一笑，走到小室内从妆奁拿出一盒香料，东方翔潇不紧不慢地跟过来，从背后看着我。

杨玉环我意识到他这番举动，转身看向他，“陛下怎的跟过来了……这女子小室，男子怎能随意进……”我佯装生气娇嗔到。

东方翔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温柔地笑了笑，随即后退了几步。

我心神一瞬恍惚……看着他因烛光明暗不清的脸庞，竟僵在原地。随后我不自在地将手中的香料盒打开，两人顷刻间被那股浓郁的玫瑰香气环绕。

杨玉环“陛下您看。”

我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些被碾碎的豆绿色的残渣，那是被晒干的荷叶，我将此物放在掌中，递给东方翔潇。

杨玉环“很少有人将此物与香料混合，臣妾小时候顽皮，在母亲的香炉里添了它，竟发现它能与花香料契合，故此陛下方才嗅到的另一番风味的功劳全在它身上。”我回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不由得喜上眉梢。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定定地看着我，“想不到贵妃还有这般童真的一面。”

东方翔潇：他说着，随即又温柔笑着，“只是叫它玫瑰晨露，贵妃不觉得过于单调了吗？”

杨玉环“臣妾直来直往惯了，不太懂得如何取名，不如陛下想一想？”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沉吟了一会，“今夜月圆，皎洁无暇，便叫月沉香罢，正巧称你名字。”

月沉香……倒是个雅致的名儿，我欣喜地笑了笑，

杨玉环“谢陛下赐名。”

“……”东方翔潇却沉默不语，空气在这一瞬间被凝固，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外呼呼刮起了风，顺着窗户进来将烛火吹的东倒西歪，好在有灯罩挡着，否则这蒲柳般弱小的火苗儿就要被吹灭了。没想到这般温柔的初春的风也可以吹乱我的案几。

东方翔潇：半晌，东方翔潇伸手扶我，“夜深了，就寝罢。”他轻柔地引着我到榻上，与我一同坐下。

杨玉环我依旧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陛下方才是在想什么事吗？”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失笑，“是的，朕在想，你为何不提赏赐一事。”

我一愣，这人好奇怪……自己送的燕窝，为何还要我发问。况且，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易贤妃荣宠多日，父亲又官居高位，多一点赏赐也是应该的……说白了就是偏心，我到不至于傻到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吧。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了。

东方翔潇：东方翔潇似是以为我在闹情绪，竟歪着头看着我，仿佛逗弄孩童一样，“贵妃？”

杨玉环“臣妾为何要问啊……问了不是自取其辱吗？”

东方翔潇：“朕少时读书时，看到书中说魏征敢于犯颜直谏，防止了唐太宗走很多歪路。朕就在想，若是将来登基了也能有这样一位忠臣，那朕岂不是如获珍宝？”

杨玉环“确实，魏征是敢于直谏，他深明大义于国家，于太宗。臣妾真心希望陛下能够获此‘珍宝’，只是这个‘珍宝’不该是臣妾。”

我眼神坚定地看着东方翔潇

杨玉环“臣妾只是个小小嫔妃，没有胆量像魏征那样，不敢拿自己和家人的前途去赌。陛下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后宫牵扯的利益罢……”

东方翔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东方翔潇：“你说的对，不只是你，估计这后宫里的每一个在遇到不公平的赏赐时都不会站出来，除去几个恃宠而骄的。”

东方翔潇：“那若是朕的皇后，在遇到此类情况，会不会犯颜直谏呢？”

杨玉环“臣妾以为，夫妻之间并非情深意浓如胶似漆的才是最好的，二人应相辅相成，千古贤后长孙氏辅佐唐太宗完成贞观之治，她曾经说过，‘所谓成大事之关键，莫缺同心，也并非同心’”我看着东方翔潇，从容地说到。

东方翔潇：“你的意思是，朕应该选一个能够辅佐朕的女子当皇后？”

东方翔潇笑着说

东方翔潇：“不过这长孙氏说的话，贵妃是从哪看到的？为何朕曾经翻阅史书时未曾读到？”

糟糕，这句话是我在三郎的藏书阁里看的，如今改朝换代太多年，怕是已经失传了……

杨玉环“这……野史罢了，陛下就当听个笑话吧。”我随意编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东方翔潇：“不过话说回来，也确实是朕对不起你。”

东方翔潇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东方翔潇：“朕知道那两盒燕窝属实是委屈你了……易贤妃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朕也怕她处处刁难，故此才在赏赐上故意克扣。”

他说着，从袖口掏出两个簪子递给我。

东方翔潇：“这烧蓝水晶凤凰对簪是太后生前托人打造的。听莲稚说，她老人家本来是想着等你今年生辰赠你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我略微震惊，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这对簪子。

太后……为何待我这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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