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照得人睁不开眼。
雪白的剑身在阳光下的照耀下闪出令人晕眩的光芒,一剑厚重挺立,一剑游龙般蜿蜒曲折,瞬间直立,两把剑缠斗在一起,眼花缭乱的剑招应接不暇,看得人目不转睛。
一人淡定从容,一人单手负立背后。
双方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不过须臾片刻已然过了半百招,速度极快,江湖大佬能看清招式里隐藏的玄机,一般高手勉强能看清招式,还不待琢磨个透彻擂台上已然又过了数十招,还有更差些的——
洛小六手捧着脸,星星眼,一脸花痴的表情,“虽然我看不懂,但还是觉得他们好厉害哦!”
洛柒柒被他这幅做作的表情弄得险些吐出来,你这幅怀春少女的模样是想闹哪样?想上天吗?
洛柒柒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姑娘,您洗洗睡吧!”
“我没想到的是,无名大哥的软剑竟然缠在腰间,那为什么上一场比赛不拿出来,是觉得大佬还不够格吗?”洛小六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兀自喃喃道。
这就认上大哥了?您大哥知道这回事嘛?他认识您嘛?洛柒柒翻了个白眼。
两人互相试探对方的深浅,叶尘主动出击,使出三分功力,每一招都被对方轻轻松松化解,不过分示弱,也不过分锋芒毕露,三分不够,就再加上三分,对方也用相同的力道化解,一时难分深浅。
当十大名剑之一的寂歌剑与对方的软剑碰撞摩擦出火花时,对方的原本直挺挺的剑瞬间变软,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死皮赖脸缠绕着寂歌剑,这剑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抽也抽不出,砍也砍不断。
他往剑中注入内力,对方也是如此做法,两柄剑顽强的抗衡了片刻,很快就从难分难舍的状态分离出来,软剑抽身后恢复成直立立的形态,假装自己是一把正常的剑,然而与寂歌剑缠斗数招后,它又变成了一滩毫无感情的烂泥,紧紧依附在剑上,抽不出,砍不断,而后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无赖,剑和主人一样无赖。
在众目睽睽之下,本就随时处于失控边缘的叶尘险些被气笑,他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而这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理智在他清楚的看到上官洛卿眼底淡淡的笑时险些荡然无存。
那眼角弯起极浅极淡的弧度,也许在场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但与他自小相处多年的叶尘却很轻易的看懂,他曾经剖析分析了无数个属于上官洛卿的笑——
那是带着淡淡挑衅淡淡戏弄的笑,还有一丝得意。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他本能的讨厌这种笑。
或者说,他讨厌他的笑,所有的。
在叶尘的记忆中,小时候的上官洛卿是很喜欢笑的,嘴角咧起标准纯真的笑容,恰到好处,他对谁都笑,哪怕不喜欢。他的笑无所不在,在暗室里,在刑堂里,在厨房里,甚至在无数个深夜忍着痛楚勉强入睡无意间瞥着的墙面都似乎印着他的笑,嘲讽的,他总是高高在上,仿佛他是一滩任人践踏的烂泥。他的笑见证了他所有的狼狈不堪,以及不甘。
也许是因为自小敏感的心,他感觉到上官洛卿小孩儿似的纯真的笑容很公式化,眼神很空,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他对所有人的笑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他不同,多了一丝——
怜悯。
他恨极了这样的笑。
上官洛卿,说到底你不过是个野种而已,又有什么资格来可怜我?
然而他却不动声色的掩盖了滔天的怒火,他吸了口气,报以微笑。
一个纯洁怜悯,一个深埋怨恨。
两个小小孩童,在大人的世界里用眼神进行了一次交锋,没有硝烟战火,只有无边荒凉。
也许上官洛卿只是单纯的安慰,但谁知道呢?
早就不重要了。
把外表的假象撕破,会看到虚伪的皮相下面藏得严严实实的,是已经封闭得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心,把这颗心认真剖析出来,无数个暗无天日苦苦挣扎的场景浮现,你会发现——
一桩桩一件件。
积怨已深。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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