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宫的第一年,真的什么都不想管。我连宗主的位子都卸了。这个位置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是最清楚的。可我不想做了。
可是不做又能怎样,吃白饭吗?仍然是换了个身份,干着同样的活。我去了饶地,那里有长安君的旧属。他们跟头曼单于有联系。匈奴南下,就是我做成的第一件事。
再后来,爹爹死了,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也不敢消耗风家的资源。身边只有清夫人和阴阳家。可是借着他们,我就能把修长城、筑宫室这些饮鸩止渴的主意,全都灌输下去。
还有焚书坑儒,神权垄断。”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的阴阳家,到底是如日中天,还是失了初心呢?
中原真是一个烂摊子,也不知道你们瀛洲是怎样,总好过这里吧。
我最近的情绪不稳定,哥哥也怪我和他生分了,是我不好。”
他抱住我:“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
“疼。”他碰到我后背的伤口了。
“你受伤了?”
“没事,因为一点私事,只是普通的鞭刑。很快就会好的。”
“上过药了吗?”
“每日一涂的,昨天涂了药,今天还没有。”我扯着他的衣角,“你替我涂药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昨儿也是我哥帮忙上的药。我和曦儿住一间房,你走的时候她才四岁呢,现在都是小姑娘了。”
半个时辰之后,这位小姑娘挡在门口,悄悄地向过来看望我的哥哥摇手,还悄声道:“姑姑在里面,还带回了一个不认识的叔叔。”
我高声道:“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有人的棋谱今天好像还没翻开呢,你认不认识这位'有人'是谁啊?”
曦儿乖乖去下棋了,哥哥也被拉去当陪练。世界总算清静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把肩头的衣服再褪下去一点,露出一朵殷红的金灯花。
“我说过,只要有心,花叶也能相见。我一直都纹在身上。”
他轻轻抚摸着那朵金灯花。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
“黄公子带了两个人来,说要见少主,还问徐公子是不是和少主在一起。”
我心下一沉,猜也能猜到是什么人。我就应该在见过孙仲远之后再去黄天琼那里寒暄一遍。他肯定是以为孙仲远跟我说了他的坏话,去调查了。
罢了。反正总要解决的,先看他怎么恶人先告状。
“让他们过来吧。告诉他们君房也在。”
不一会儿黄天琼过来,那对母子果然也跟在后面。
看来是提前排练了一遍,那个孩子一改昨日的畏畏缩缩,一上来就扑到徐芾的大腿上哭爹喊娘的。
那个妇人也絮絮地哭诉他们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还把照顾他们的功劳算在了黄天琼头上。
徐芾尴尬地看我。
“正房兄在信里提过,我没什么的。”我转向他们母子,“说来也巧,我昨天才在孙师兄那里见过他们,他却只说是路上捡到的孤儿寡母,我还好生抚恤了一番。原来是两位师兄一起照顾的,想来是孙师兄怕我小气,不敢跟我讲实话;还是英房兄更加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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