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几乎是瞬间,护杨九郎在身后、伸手挡徐明挥来的拳头、大声喝止徐明,近乎在眨眼间同时呈现。
与此同时,董九力李九天一人挡在张云雷面前,一人死死地拽住了徐明,将他拖回软塌上。李九天宽大雄壮的身躯拦在徐明榻前,董九力和张云雷一块儿,小心地扶着杨九郎坐到一旁。用不着张云雷嘱咐,只等杨九郎坐定了,董九力三下两下查了查他背后的伤,与张云雷报备了一句取伤药,便疾步走出了屋子。
杨九郎的大褂已经褪了一半,背后红肿充血的伤处暴露无遗。
张云雷半蹲在他身边,余光瞥见那一块红紫,英俊好看的眉宇间不由皱成了一个“川”字,捏着拳头轻轻打了他一记,看着他吃痛的模样,嘴里喃喃的嗔怪道:“还知道痛啊,给我挡什么,我又不是受不起这一下。”瞧杨九郎翕了翕唇,几欲还嘴,张云雷可没给他这个机会,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傻子,你心疼我,难道我不心疼你啊?当初做了决定,就知道这样的事无法避免,人心中有恨,你还不许人发泄发泄了。”
“角儿,别这样。”杨九郎顾不得身后的痛,转眼便心疼起比他小了三岁却撑着整个三庆的张云雷,“会好起来的,他们都会没事的……”他说的“他们”啊,就张云雷和他能听懂这个“他们”到底包含了什么。张云雷是三庆的班主,姑娘们常开玩笑说杨九郎是班主夫人,说都说了,那就是吧。三庆园的担子他们一起扛。
董九力动作快,杨九郎刚说完,他便叩门回来了。微凉的药膏擦在身后,皮肉上的钝痛教凉气消了大半,只余下了大片的红紫和一两处轻微的破皮。
事情总是来得这么巧,这一边刚刚擦完药膏,那一边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是董九涵的声音,低沉又有些急切的嗓音等不及开门便挤着门缝传了进来:“师哥,外面来日本人了,说昨天在附近跑了个受伤的犯人,他们要搜查这里。”
他话音未落,屋里几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徐明身上,不管是时间还是枪伤,徐明都对上了日本人要寻的模样。徐明也不避闪,愤恨的眼神死死咬着张云雷,若不是他伤得极重,引来连连的咳嗽,不得已垂下头捂着胸口努力平息着咳嗽带来的剧痛。他是想动来着,可他这幅模样已经虚弱至极,况且他身前还挡着个李九天。走不得、逃不掉,他此刻竟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张云雷缓步开了门,温沉平淡的低声询问道:“血迹清了没?”
董九涵颔首答应道:“清了,都是按照师哥的吩咐清的。”
张云雷轻咬着薄唇,稍稍思忖片刻又问:“外面的白霜散了没有?”
董九涵答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张云雷眯了眼,眼眸微阖,他回头望了眼屋里,朝董九涵低声嘱咐道:“清血迹的事让他们守着别说,你先带日本人到前面搜。”
“哎,好。”董九涵应了声,忙跑开了。
张云雷扫过徐明,几步走到床榻边,白皙如玉的手取了别在腰间的钥匙,三两下探上床边的木箱上的铜锁。
“咔嚓”一声,铜锁应声打开。掀开木箱,头一眼望见了好些套叠得规规矩矩的大褂,然后便见他小心翼翼地探入大褂之下,一层薄薄的隔板连带着隔板上的几套大褂皆被他提了起来。木箱子很大,隔板下面的空间也很大,不过……这空间倒是被他用来藏郭先生新寄过来的酱菜和米酒了。眼下却并不觉得这是大材小用,这套木箱子的用处可大着呢。
杨九郎怕累着自家角儿,跟宠孩子似的宠着他,光瞧着他动这口木箱子他便晓得角儿是铁了心要保这个不明来路的人。还没等角儿动手,他便已一个箭步冲到角儿前头,帮他把箱子里的酱菜罐子、米酒罐子都搬了出来。
“先躲进去,一会儿别出声,外面的事我自会处理。”张云雷朝他稍点了点头,又朝屋里几人嘱咐道,“力力,把药罐打开,盖一盖屋里的血腥气,九天,扶徐明进去,小心别碰着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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