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105）

蒋二东供述的案情和黄啸差不多。他之前在镖局里打杂，和镖师们学过几下拳脚。对付没功夫的普通人是够了，但他看得出张金化和他那个同伙厉明才是练家子，看眼神和面相杀人越货的勾当没少干过。

黄老板上船前说带他们上的是假海盗船，他怎么瞅着那几个船员都像真海盗。

蒋二东真心害怕他们，拿出在镖局里待候管事儿的劲头去奉承他们。

他们也乐得让他侍候，接触的多了，蒋二东得知这五个船员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海盗，但之前没在一起干过，这次是被主子临时招过来干这票活的。

张金化和厉明才认识，刘超子和李火火是一伙，另外有一个马全是单干的。

张金化有一次喝得半醉，让蒋二东在旁边陪着聊天，他就问蒋这十七个人的情况。蒋不敢隐瞒，照实说了。

张金化说黄老板肯定发大财了，只是大家背井离乡的跟着他太不划算，问蒋要不要抢了黄老板，躲几年风头再回凌国过好日子。

蒋二东当时不敢答应，厉明才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蒋某吓得赶紧答应了。

张金化让他在十六个同行人里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他和他的上线彭四民是发小，就和彭四民说了。

彭四民说这肯定是上了贼船了，兴许是黄老板的主子安排的，觉得他们没用了，要灭口了。

蒋二东问彭四民黄老板知道内情不？彭四民觉得不一定，不过现在要想活命，估计只能听这两个海盗的了。

墨燃逐页翻过去，发现下面的和黄啸月说得差不多，就直接翻到了彭四民的供述：

蒋二东是我发小，给我说了实话后，我俩觉得除了跟着这两个海盗走，没别的活路。我们和另外的十四个人也是到船上才认识的，也不敢去发展他们入伙。后来我俩就跟着张金化和厉明才去找黄老板。

蒋二东将黄啸月打晕过去，正在拿绳子捆，黄啸月亲信黄小虾听到动静，骂骂咧咧拿着刀冲进来，要和我们拼命，看到我们有四个人，掉头想跑，被船员张金化一把拽进来给捅死了。

当时我和二东只想发笔横财，没想过要杀人害命，看到张金化杀人跟宰鸡似的，都吓呆了，眼睁睁看着他俩杀掉了黄小虾，扔进了海里。当时我腿都吓软了，上船前我就是个开糕饼铺的，哪见过这场面。

后来他们又不知用什么法子把单干的那个船员叫马全的给拉了过来。当天晚上，我听到甲板上打斗，然后听到两声重物落海的声音，我也不敢出去看。

等到早上，张金化把我和二东叫出来，说刘超子和李火火妄图造反，被他们灭掉了，缺两船员，看我俩体格不错，有把子力气，就补充上来吧。我俩不敢不从，只好跟在马全后面打下手。

等到了晚上，有三个人趁着海盗们不注意乘了小救生船想跑，都跑出去很远了，被马全看到，他拿过弓箭来，一箭一个，全部射死到了船上。后来洋流又把小船给推到大船跟前，我看到船上已经没人，估计血腥味把大鱼引了过去，把人都吃掉了。

我们这里面有个秀才，读了半辈子书，却总也考不中举人，这回和我们一起逃亡，本就晕船晕得要死，见一两天之内就死掉了七八个人，吓疯了，在甲板上又哭又笑，惹烦了厉明才，一脚把他踹下了海。那秀才本来家里开着个私塾，还有十几亩良田，日子过得还行，结果搞了这“聚宝盆”，把命葬送了。其他的供述内容也和黄啸月大同小异，墨燃看得有些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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