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俱需上朝。
杜父杜怀安为国公正一品建威大将军、唐父唐宗贤为镇国大将军,都在三公之上,入殿内觐见。
李父李哲瀚为三品给事中大人,虽除一品外,其余官员在殿外上朝,但李父为日参官,得以入殿上朝觐见。
裴父裴庆为四品御史大夫,监察百官,与三品工部尚书萧父萧承志,三品国子监祭酒陈父陈日华,在殿外上朝。
凌晨三点,众人便在达午门外等候,大门为皇帝御用,因此众人只可分左掖门和右掖门入朝。
第三通鼓响过后,于卯时左右,百官依次排队,鸣钟之后,文官由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
入朝顺序也颇有讲究,将军先入,因此,杜燕瑾之父杜怀安和唐柏舟之父唐宗贤先入朝。次近侍官员,因此,李昭懿之父李哲瀚入朝,再次公候驸马伯,次五府六部,萧云礼之父萧承志方才入朝。最次为应天府及在京杂志官员,所以,陈卫川之父陈日华和裴南湘之父裴庆方才入朝。
待到皇帝坐上宝座后,鸿胪寺官员唱入班,文武大臣方才分两班起头并进,步入御道。
行一拜三叩之礼。
“近边疆多纷扰,外敌忧患,虽有军驻守,却镇压之效不强,众爱卿可有奏本参上?”
皇帝问道。
“禀皇上,我朝兵力强盛,如若陛下有意,吾等便可提刀上战。”
杜燕瑾父亲迈步出班,到御前跪下,言道。
然而此时一举一动,都被纠察御史监督。
“李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蹙眉言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应当和平处理,派使臣外交,一可缓解战事,二可试探敌军态度,再做打算。”
李昭懿父亲亦迈步出班,到御前跪下,应道。
“那……便就如此罢。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皇帝退朝后,百官方可陆续退朝。
“哲瀚,你为何要阻拦我朝出战?”
杜燕瑾父亲杜怀安问道。
“怀安你糊涂啊!”李父李哲瀚言道。“你和宗贤手握重兵,皇帝是探你们有没有……有没有谋反之心!这战事本就不大,上回你和宗贤已经战了两回,照敌国财力,不会如此短时间便能休养生息好的。再者,你没看皇上的神情吗,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是啊,古话说的好,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哲瀚在殿上驳回了你,也是为了你好。”
裴南湘父亲裴庆持笏板言道。
“那既如此,他问来做什么用?”唐宗贤问道。
“疑人。”
李哲瀚答道。
“快科考了,每每总有些徇私舞弊的,还有那些官员买通国子监的,我还要逐一排查。”
陈卫川之父陈日华言道。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之时,先帝便替他除去所有障碍,如今他一人当朝,疑心也许就重了吧。”
萧云礼之父萧承志言道。
“你这厮是不是疯了,敢嚼皇帝的舌根,你不要命了?”
裴南湘之父裴庆蹙眉言道。
“老太太,您叫我。”崔英如轻声道。
虽她不满老祖母温云洁,但恭敬的模样总是要装一装的,正巧大娘子苏秀容也在。
“坐吧。”老太太温云洁缓缓言道。
“听闻你们亲近有些日子了,不管你们谁是正室大娘子,谁是妾室,既能如此,也是甚好的。只我以前,让五个孩子都归到秀容名下,我总要给你个说法。”
“老太太为孩子们谋划,妾身感激不尽。”崔英如皮笑肉不笑,言道。
“我意下把昭磊,昭华放到大娘子名下,也并非一朝一夕,只你那回做了蠢事,我便有了个由头罢了。昭磊科考,如果金榜题名,自然是要婚娶的,他为嫡出,寻得一良妻,岂不妙哉?再有,昭华庶出,嫁去夫家,哪怕是做了正室大娘子,也会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的,总不好叫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如若昭华来日要婚嫁了,也算得上是半个嫡女,按照嫡女的份例采置一份厚厚的嫁妆,夫家也不敢拿她怎样。”
老祖母抬眸笑问。“你觉得在理吗?”
“当然……当然在理了。妾身身份低微,孩子偏在我肚子里出生,老太太愿给他们一个嫡出的名分,妾身自然是喜不自胜,多谢老太太一片心意。”
崔英如说着便要下跪磕头。
老太太这话哪里是告诉她好事儿呢,不过是想再次挑拨她和苏秀容的关系罢了。
当年老太太温云洁为李府大娘子,有交好的姐妹,当年的顾小娘与她甚至结为金兰,形影不离。直到有一日,顾小娘恃宠而骄,甚至与她这个正室大娘子平起平坐,她与她同日生产,主君却去了顾小娘那头。
许是胎位不正,吃食有问题,导致老太太温云洁的孩子胎死腹中。当年的李府老太太本就看不惯温云洁这个正室大娘子,对她更是一顿冷嘲热讽。
“不会下蛋的鸡,娶进门来有何用!”
因此,顾小娘更是被全府捧在手心里,但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顾小娘的孩子不幸患水痘离世,那时温云洁老太太正怀着现在的主君,李哲瀚。顾小娘一日后便发了疯,将她推到池子里,害的她险些小产,李府老太太又拿休书相逼。
但老天有眼,终于让她把李哲瀚生了下来,在李府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顾小娘便成日疯癫,直到有一日,崔英如同她母亲前来看望顾小娘,才知崔英如是她要好的外甥女,因此,温云洁便谋划着让自己的儿子李哲瀚同崔英如相见,果不其然,二人很快就私下交往起来。
崔英如的父亲是个赌徒,把家底赌了个干净,崔英如的母亲自然就改嫁了,但后来才知道,母亲生她之前,已经和别人生下来上次来讨债的哥哥。
再后来顾小娘离世了,崔小娘替她守孝,孝期过了,便让她以家世低微,做了李哲瀚的妾室。
李府老太太死后,这个家便由现在的老太太温云洁做当家主母,崔英如进门的头三年,就怀了个孩子,既然不能把仇报到顾小娘身上,那便报到她的外甥女崔英如身上,苏秀容入门还未诞下子嗣,崔英如就怀了孩子,她借此机会,把崔英如孩子打掉,从此让苏秀容和她产生嫌隙。
她正是看上了苏秀容和徐贞丽二人性子软,好拿捏,便从中作梗,反正徐贞丽是个贱妾,她崔英如也好不到哪去。
她唤锦溪在徐贞丽生产时做了手脚,再把崔英如引到房内,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如此一来,就一石二鸟。自己讨厌的徐贞丽和崔英如一个母子俱亡,一个失去苏秀容的信任,一解自己当年心头之恨。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李府的脸面。”
老太太言道。
“都回去吧,往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她瞧着崔英如的脸,就像在瞧着当年顾小娘的脸,让她无比恶心。
“妾身告退。”
崔英如和苏秀容见礼退下。
“老东西!腌臜货!”
崔英如一面回着屋,一面骂道。
“好了好了,往后不见就是了。她也不想见我们,别气了。”
苏秀容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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