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记杂货铺内,萧云礼正盯着一把钓竿。
“这位客官,这把是咱们店里最好的钓竿儿了。”
店小二拿着块抹布擦着手,笑嘻嘻道。
萧云礼浅笑几分。“拿下来看看。”
店小二应声,寻了根长钩把钓竿取下,搁在案上。
“您瞧,这是紫竹做的杆子,坚韧着呢。”
萧云礼孜孜看着通身黑紫色的杆身,上手摩挲几分,蹙眉言道。
“好在哪?前年烧的竹子吧?返潮了。”
“客官,您也知道,前几个月连连下雨,哪里晒得干爽呐,这竹子不长斑已然不错了,这店里就剩这一把……不如给您减点儿?”
店小二面露难色,攥着布,模样甚是愁的紧。
“你们东家肯给你这么减?”
萧云礼展扇轻扇,环顾四周,合扇指着不远处梁顶上的两把杆子。
“把那两把拿下来与我瞧瞧。”
店小二只好寻来梯子,颤颤巍巍上去取来。
“客官您瞧瞧,这两把……是厘竹做的。”
萧云礼吹了吹杆上的旧尘,端详着。“嗯……这两把……”
店小二瞧见他身上挂着的并蒂莲香囊,计上心来,笑道。
“这两把是一对儿的,同一根竹子做的,绝无仅有了。”
萧云礼甚是满意,示意他把这两把包起来。
“给我拿两只钩子,细一点的,再提一袋谷子和两把打窝用的长勺。”
“诶,您这是要钓大货啊?”店小二一面笑着把物什都包起来,一面言道。
“不~是舍鱼陪淑女。”
萧云礼拿起物什,挥着扇子便往江东岸的一处凉亭那去。
见四下无人,只好自己先钓着解乏。
“萧公子,叫我来这做什么?”
背后传来一道极好听的声音,李昭华自寻了座坐下,细细的吃着一盏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白玉兰茶?”
萧云礼起身笑道。“我不过是多注意了细微之处。”
稍顿,复言。
“可以啊,茶刚晾好,你就来了。”
李昭华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听着也不是什么好话,你怎么有这心思,还来钓鱼?这季节能有什么鱼钓?”
思量几分,笑道。
“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萧云礼一时心虚,摸了摸耳朵,持扇敲了敲她脑袋。
“此言差矣!中秋过后正是钓鲢鳙、鳊鱼的时候啊。”
“我信你才有鬼。”李昭华拿起一根杆子,乱糟糟的理着鱼线。
“萧云礼!这东西怎么弄啊?”
萧云礼放下折扇,抓住她手,顺势将头抵在她肩,低声道。
“来……你得这样……”
李昭华甚是不自在,偏头去问他。
“你……干嘛靠我那么近?”
“这样才是亲身教学啊。”萧云礼笑道。
撩拨几下,直起身来,舀起一勺谷子投入湖内,荡起阵阵波澜。
“你瞧,这就是打窝,再过一两个时辰,这水底下就会有很多鱼了。”
“那……鱼线上的羽毛有什么用处?”李昭华拨弄着羽毛问道。
“这就是浮标,你瞧,羽毛向下,就是有鱼在吃你钩子上的饵料,待到时机成熟,提竿收线,这鱼就上来了。”
萧云礼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多时就钓起一条四公斤重的鲢鳙。
“你瞧,我拿这条鱼,给你做顿饭。”
“那我可荣幸至极呀~萧少爷。”
李昭华不经意瞧见他腰间别着的并蒂莲,原来……他一直带着啊。不知为何,只觉心里满满的。
“不敢当,三小姐叫我小萧子便是了。”
李昭华被他逗笑,轻拍他背,嗔道。“你倒是要把卖身契拿来才作数呢!”
“陛下,靖国现与康国相争,我大云朝万不可松懈啊。”
唐柏舟之父唐宗贤将军言道。
大殿内除三两宫娥外,独唐宗贤、与皇帝二人商议,别无他人,殿内冷清至极,天子端坐在高堂上,细细的看着案上的奏折,他又何曾不明白呢。
忽然,皇帝丢下一本奏折来。
“你瞧瞧,这些狗官,说什么我朝安康,边疆稳定,无须屯粮!”
“陛下稍安勿躁。”
“倘若朕躁起来,头一个就是把那窦鹏给废了!”皇帝站起身来,下阶行至唐宗贤面前。
“爱卿,你是先帝临终托付之人,万万要以大局为重,养精蓄锐,勤加练兵,军粮之事,朕自有办法。”
“臣遵旨。”唐宗贤见礼告退。
萧云礼设下桌椅,李昭华就位之初,除果品冷菜十余种外,盛馔一二品。
“熊掌取其肥美,鱼则取其味鲜。”萧云礼起箸替她布菜。
“尝尝罢。”
李昭华瞧他这般卖弄,只好信他一回,夹起一块入口中,不曾想鱼肉绵密鲜甜,鱼皮爽脆弹牙,吃起来新奇的紧。
“小萧子厨艺甚好,敢问师从何处啊?”
萧云礼闻言,装神弄鬼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也。”
“话说,萧公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罢,喊我来不单纯只是来吃这口鱼肉的吧?”
李昭华端起茶盏揭盖,撇去浮沫,轻吹几许,细细吃了几口。
“三小姐聪慧过人,萧某今日邀约,有一物相赠。”
萧云礼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香囊,上边绣着做工极差的并蒂莲。
“这跟你送我的,是一对儿。”
“那……杆子也是?”李昭华眼眶湿润,试探着问他。
“正是,愿姑娘能明白萧某心意。”萧云礼将香囊递上,严肃的看着她。
李昭华摩挲着绣样,良久,方言。“绣的真丑。”
吸了吸琼鼻,笑道。
“本小姐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哪日我送你的香囊你解下了,我就把你绣的剪烂!”
萧云礼站起身来,轻摸她脑袋,笑道。“一言为定。”
李昭华伸出手。“那,我们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萧云礼牵过她手,缓缓念道,手心里传来她手掌的温度。
“萧云礼,我可是庶出……你”李昭华心下不免又泛起一阵波澜,他是嫡子,自己却不过是个庶女,又怎配得上呢?就怕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萧云礼不禁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缓缓言道。
“李小姐,我一定会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把你抬回我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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