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的宫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楚清歌这样温柔独立且聪明睿智的女子，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呢？天徽帝的心早已被这位清妃娘娘所占据，满殿的嫔妃却只看得见清妃一人。

“参见陛下！”满殿的人皆俯身行礼。

“起身吧！”将目光从清妃的身上移开，天徽帝走到龙非夜跟前寒暄道：“四弟啊，你这王妃可真是有趣啊！”

龙非夜不卑不亢的回道：“毓卿不懂规矩，望皇兄见谅！”

“四弟，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朕见时候还早，就亲自过来恭请母后移驾，大臣们已经快到齐了，母后，我们该去承乾殿了！”

皇太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众人赶紧行礼后陆陆续续退了出去，于仁寿宫殿外等候。

毓卿不紧不慢的跟在龙非夜的身后，听着前面天徽帝与龙非夜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试探，她表示她果然不喜欢天宁皇宫，这年夜饭还没吃上就这么累人，当真是无聊透顶。与毓卿的同排的是刚刚那位刻薄的萧贵妃，她身后跟着的就是天徽帝现在的宠妃楚清歌，毓卿刻意放慢了步子，走在了清妃的身侧，主动搭讪道：“清妃姐姐，你的皮肤真好，你是怎么保养的啊！”

“王妃娘娘说笑了，清歌不过是凡尘俗人罢了，可比不得王妃娘娘年轻貌美？”清妃淡淡一笑的说道。

“姐姐说的不对，卿儿年纪小，顶多算是俏丽，可姐姐这迷人的身姿和娇媚的脸庞才当真让人心而往之呢！”

“呵呵，王妃娘娘真是个风趣的人，清歌可是说不过您了！”

毓卿和楚清歌的交谈声不大不小的落入前面天徽帝和龙非夜的耳朵里，天徽帝微微一笑转头对龙非夜说道：“看来你这王妃好像真的很喜欢清妃啊！”

“皇兄说笑了，毓卿就是小孩子脾气，平时就喜欢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清妃娘娘这般的绝色佳人，怕是这丫头早就惦记上了！”龙非夜好笑的回道。

天宁国两代皇室的传统就是在承乾殿上摆宴，只是虽说是家宴，可也多少会有一些品阶极高的大臣参加，因此这规矩自然也就多了些。进了承乾殿，首先入目的就是错落有序的宴桌，天徽帝的御桌位于大殿的高台上，是主位；下首一排是天宁皇太后的位子，是次座。其余的位子皆位于大殿的地平台上，自北而南的分摆在大殿两侧。毓卿跟着龙非夜走到王公贵族那一排的排首位置处坐下，后面是太子和二皇子等皇族子嗣按年龄依次坐下，席尾处是朝堂上品级极高的朝中重臣。龙非夜和毓卿的对面坐着的是萧贵妃，那一排席位皆是天宁国的后宫女眷，两人一桌，依品阶而排。

待天徽帝和皇太后落座后，众人才照礼制依次而坐，天徽帝首先举起桌上的金瓯永固杯饮进杯中的屠苏酒后做了致辞，才示意身边的公公为各桌依次上了酒膳，这守岁宫宴也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端着膳盘的宫女太监依次而入，进膳的顺序也是乱不得的。天徽帝的金龙大宴桌上自里至外摆着八路膳食，金龙盘、金龙碗、金勺箸里盛着的是冷膳、热膳、群膳四十品，酒膳、茶膳二十品，再加上饺子、小菜、汤、粥、蜜饯等食品，而后依次为太后、亲王、皇子、嫔妃及朝臣的宴桌上摆上菜品，直将每人的宴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看着这满满一桌的酒菜，毓卿直愣愣的模样让龙非夜好笑不已，他柔柔的关切道：“怎么了？可是肚子饿了？”

毓卿摇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多菜吃不了好浪费啊！”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想吃什么就快吃，小心一会儿饿肚子回府，叫母妃和茗香看笑话哦！”龙非夜轻声在毓卿耳边说道。

承乾殿上，众人的祝酒谈笑声和歌舞的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一片轻松欢乐的新年喜庆之感，只是众人心中都清楚这祥和安逸的气氛之下又有着多少暗潮汹涌。

不理会在场人的心思，也无视天徽帝等人那几次三番的试探目光，龙非夜满心满眼只有身边这个笑得欢快吃得满足的小姑娘。许是饭菜和她的口味，小姑娘吃得满嘴是油，龙非夜无法只能无奈的替她擦拭唇角，然后得到她一个感激的笑容。萧毓卿那灿烂明媚的笑容和龙非夜那流转爱意的眼神让天徽帝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他面带微笑的眯着眼睛，目光扫视着殿上的每一个人，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狡诈和阴谋。

“母后，您快瞧瞧，咱们家一向骄傲自持的秦王竟然都会照顾人了！”天徽帝阴冷的语调响彻整个大殿，压过了众人的交谈和声乐之音。

众人随着皇帝的声音向秦王那一桌看去，看到的却是龙非夜正轻柔往身旁王妃的碗里添菜，太后看了过去却也是笑容微僵，她笑呵呵的接道：“是啊，哀家倒是没想到老四这副性子最后居然会被毓卿这丫头收服。”

许是才感觉到众人注视的目光，毓卿迷茫的抬起头见满殿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一桌，不禁疑惑的看向身旁的龙非夜，只是龙非夜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又为毓卿夹了一筷子的菜，看她再次进食，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臣也没有想到，不过说到底还是要谢谢皇兄和母后的撮合！”

龙非夜不软不硬、不骄不躁的语气让皇太后很是气闷，这时天徽帝看了一眼席尾处的林毅一眼，开口说道：“老四啊，不如趁今日除夕佳节，朕再为你赐一位佳人如何？朕听闻林太傅的孙女可是对你心慕已久，这秦王妃年纪还小，心思单纯，你府上到底缺一个操持家务的人啊！”

毓卿闻言，眼中寒光稍纵即逝，而后继续装作不明的样子享受着龙非夜的投喂。只见席尾处一个小姑娘此时正羞赧的抬起头怯怯的望向龙非夜，那满眼的情意和爱慕连没抬头的毓卿都能感受得到。

见龙非夜毫无反应，天徽帝再次笑眯眯的问道：“四弟意下如何啊？”

龙非夜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女孩，无奈的回道：“皇兄，臣弟照顾这一位王妃就已经手忙脚乱了，哪敢再收一位？”

天徽帝微微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龙非夜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更驳了林太傅的面子，殿上的气氛瞬间尴尬下来，毓卿被席尾那道愤恨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状似无辜的拽了拽龙非夜的袖子说道：“大哥哥，我要吃那个芙蓉虾！”小姑娘柔软又带着些许撒娇的声音叫众人的心神回拢，等他们再次朝龙非夜看去的时候就见那冷峻的男子宠溺一笑，而后拿过桌边的那碟芙蓉虾，亲自动手将那一个个满是油渍的虾壳剥去，然后悉数放进了秦王妃的碗碟里，那温柔的样子哪里还是平日里的那个冷面王爷。

天徽帝颇为不甘心的继续说道：“你也说了，秦王妃需要照顾，若你他日忙于朝务，也要府上有人照顾秦王妃不是？”

龙非夜这一次倒是没有急着反对，他沉思片刻转而朝身边吃得正香的小姑娘问道：“卿儿，你可需要一个侍奉你的婢女？”此言一出，大殿上的人彻底愣住了，天徽帝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殿内的林太傅更是直接黑了一张老脸，坐在他身旁的林菲菲更是红着眼眶哀怨的看向龙非夜，好似她才是被龙非夜抛弃的糟糠之妻一样。

毓卿听了龙非夜的话，疑惑的抬起头说道：“唔，卿儿没有私银，已经养不起多余的婢女了！”

“不需要你出银子，我只问你可需要再添一个伺候你的人？”龙非夜好笑的回道。

“那也不要，卿儿有婢女，不需要新人了！”这一次萧毓卿到是拒绝的干脆，夫妻俩这一唱一和的模样好似不是在讨论秦王是否纳侧妃的事，而是真的在闲话家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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