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系殿下一人,殿下肩上责任重大,是该倦了。”白末禾硬着头皮将话说完,“可人世不就如此?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若不都都领略一二,岂不白白走这一遭?”
“你说得有道理。”洛婉君又敲起了桌子。
这一下下就像刀尖儿打在白末禾心上。
长公主有时候说的话可能并非古怪,而是一般人听不懂,或者说不敢懂。
世人皆知无相子出自阴阳山,可除了少女时期的恪谨皇后,有谁再见过他?
当年的昌宁郡主也就是如今的长公主便是从阴阳山上下来了的,阴阳山的竹屋里挂着她的画像,她自称是无相子的弟子,可究竟谁是师父谁是徒弟真不好说,更不要说她的不老容颜,绝对是世间唯一一人。
可不止白末禾一个人心里犯嘀咕,世上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聪明人。
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我欲大梦一场,你替我看着这人世,待你父亲归来,我便醒。”
白末禾心中诧异不已,照长公主这话的意思,她能预料南征胜负,还是说她能决定成败?
白末禾跟着洛婉君回了广寒宫,自此广寒宫寝殿的门紧闭,就连阿清也留在了门外。
四月初的时候殷师略回来了,马不停蹄地进宫复命,却只见到了白末禾。
广寒宫的偏殿里,白末禾给他倒了一杯清茶,“事情办妥了?”
殷师略点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有些波折,但好在圆满完成。”
“怎么说?”白末禾皱了皱眉,莫非林氏站在她们那一边?
“我先是扮作江湖郎中入了府,见到了君夫人,向她阐明了来意,君夫人表示一切听从长公主的,将我送到了那妾室那儿。就是这里起了波折,六个月大的肚子却有早产的迹象,搞不好要母子俱亡。我知长公主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费了好些力气才保住大人,但人也废了再不能生养。那位姓莫的夫人是个硬茬儿,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君夫人架不住软磨硬泡,决定抬那妾室做如夫人。”
白末禾总觉得这事里透着古怪,按说六个月大的胎儿才将将成型,以殷师略的医术只流了孩子不成问题。难不成这孩子是使了什么秘药得来的?母子一体?
白末禾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殷师略摊了摊手。
“这就超出我能力范围了,秘术多流传自西域,雪部已灭,根本无从得知。但或许……长公主是知道的。”殷师略的话点到即止。
“哦,对了,君大小姐可还在宫里?她母亲托我给她捎了一封家书。”
“在的。”白末禾让阿清找来了君幽眠。
殷师略将信件给她,她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
“你有没有发现,她刚刚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殷师略问。
白末禾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又不是傻子,你能有什么事去离州?还见到了君夫人。她恐怕这会儿心里为她那个不知男女的弟弟掉眼泪呢。十几年的思想灌输,十几年的执念,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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