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殷颜轻无奈一笑,“便是早知道又如何,我除了嫁白舟还能嫁谁?寻常人家护不住殷氏的泼天富贵。”
“他待你不似作假。”
“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意,所以我更要留个孩子在世上,我怕我走以后,他遇不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若有我们的孩子陪着他,想来也会慰藉许多。
姑娘,孩子我给她取名叫‘末禾’,你觉得怎么样?末世禾苗,最后的一点希望,我希望她能坚强地活在世上,给周围人带来希望。”
“她会的,她也会给你带来希望。”昌宁握紧了殷颜轻的手,她怕自己稍不留神,这只手便滑了下去。
“姑娘,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不过是强撑着等你来,旁人我不放心,念在我服侍你一场的份上,我求你日后照拂一二,护她平安长大。”
“我必视她如亲女。”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昌宁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夫妻。
众人心知肚明,殷颜轻这些日子都是回光返照。
日落时分,殷颜轻去了。
自昌宁从殷颜轻处离开,君淮便一直陪着她,此刻得到消息,他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乖,我在。”
昌宁疲惫地靠在君淮身上,这种生死离别之情当真不好受。
君淮闭着眼睛仔细感受怀中人儿的温度,他有许久未见他的小姑娘了,此刻温存也不知还能到几时。
殷颜轻葬在殷家祖坟,出殡那日凉州百姓夹道相送。当年殷氏夫妇为高云闲所害草草下葬,他们便是想送一程也有心无力,现在送他们的女儿去与他们团聚,也算是报答往日的恩情。
丧仪结束,众人启程回幽都的前一天晚上,白舟来找了昌宁。
“白舟有罪。”白舟不由分说跪了下来。
“颜轻走之前都跟你挑明了说?”
“我不曾想她也如此聪慧。”提前殷颜轻的时候,白舟眉眼间的痛色难耐,可见必是用了情的。
“我第一次在阴阳山下见你的时候便猜测你的身份,幽朝先祖曾封四大镇边将军,白氏驻守东方,后来武帝时期渐渐败落,君氏乘机崛起,不然今日坐拥离州的就不是君氏而是你白家了。
人想上进是好事,可你白家千不该万不该生出那种心思,家中没有女儿,便去民间搜寻才情兼备者冒名顶替。可你们家也不事先查清楚那女子的底细就送进宫来,若非发现的早,那扶桑流落在幽朝的皇室女要是生下皇子,那还得了。
为此武帝大怒,但念在白家是开国功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妇孺。
你可知幽朝律例,罪臣之后永不录用?”
“是以白舟特来请罪。”白舟低着头,“恳请公主殿下允许属下戴罪立功,属下愿意做公主手中最快的那把刀,万事听从公主差遣,只求公主给白舟一个光复家族的机会。”
“立功?现如今哪有功劳轮到你头上?”昌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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