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她给人做妾

莫惊枝的反应在昌宁的预料之中，不过这不是她该考虑的。

“莫太妃，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呵！”莫惊枝冷笑，“我是三朝元老莫相的独女，是整个幽都贵女中的翘楚，是幽文帝的贤妃，是长公主的生母！”

莫惊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除了郭寿，这是第二个人敢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昌宁郡主，说好听点你是先帝唯一的嫡系血脉，但你的生母郭映绿勉勉强强也只能算是大家闺秀，跟幽都一众贵女相比差远了，更不要说你只有一个郡主的封号，连‘婉’字辈的名字都没有。真要算起来，我女儿比你高贵不少，但你不能就因此作践她让她给人做妾。”

昌宁又变成了那副淡淡的样子，一声似叹非叹的气音儿混着清冷的嗓音从她嘴里溜出来。

“你以为，莫家的女儿做了妾，莫家女儿的女儿还能做正妻吗？”

恰似一声平地惊雷起，震得莫惊枝连连后退，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

“枝儿，你若执意进宫，为父也不拦你，只是这一路切莫悔，莫家永远是你的倚仗。”

这是当年进宫之前父亲对她说的话。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辱莫氏门楣。”

彼时年少骄狂，只一心想登上那个位置将郭映绿踩在脚下，让郭寿后悔，却忘了以莫家的权势，决不允许出一个皇后。

而今时今日，山河破碎待重拾，一丝一毫的变动都影响着天下局势。

离州君氏本就一方独大，不会有人坐视他与皇家联姻。

而莫相的孙女也不能嫁给君温，莫相门生故吏遍天下，稍有不慎，牵连甚广。

昌宁的话宛如一记重击，让原本张牙舞爪的莫惊枝瞬间偃旗息鼓。

“你的意思是……莫家，就这样没了？”莫惊枝嗫嚅着。

如果当初她没有进宫，而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嫁了，想必现在她的儿子早已步入朝堂，续写莫氏的荣光了吧？

从她入宫的那一刻起，她注定了只能生女儿，她的女儿只能拿去和亲。

莫家，是在她手里断送了。

“史书将会记载，莫太妃与荣升公主死于宫乱，莫相独女早夭，此二者没有任何关联。君林氏三年无所出，君温遂纳恩师之女，尊为平妻，更与莫相没有瓜葛。”昌宁几句话便将几人的结局定下。

莫惊枝自嘲一笑，“公主殿下当真是算无遗策，恐怕从你见到我们母女二人起便算计好了。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毕竟我与恪谨皇后略有嫌隙。”

“君氏高门大户还是容得下一个妾室之母的。至于是想安稳度日还是勾心斗角全看太妃如何抉择。”昌宁略带惋惜的目光落在莫惊枝身上。

莫惊枝被这眼神刺痛了。

两人都是明白人，以莫惊枝的出身和才智，只要她不进宫，处处都是锦绣前程，偏偏她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臣妾谢公主殿下。”莫惊枝伏地一拜。

昌宁看着她紧贴地面的头颅，至于是心悦诚服还是假意顺从，这些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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