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 总需见上一面

第二日，阮惊月找了机会去程家。

她想天下估计也没有二爷办不成的事儿，她在这边也算是孤身一人，想要去打听落魄望族的消息实在有些困难。

替她开门的是老葛，说二爷在书房，她自个儿进去往东边走就能找到。

路过花园的凉亭，阮惊月远远瞧见三个人影。范湘儿，程美心和察察儿。她上次来程家做客是没见过程美心的，这次算是初见。

程美心是上海程家嫡女，程凤台的亲姐姐，曹司令的夫人，身份可谓尊贵。思想比范湘儿更前卫，爱化妆，爱交际，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

“二嫂，三小姐，”阮惊月笑着一一打招呼，转头对上程美心的目光，微微一顿道，“大姐。”

程大小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打交道得多，没有那般的傲慢娇蛮，放下茶杯柔声道:“阿月，好多年没见到你啦。”

阮惊月扬起唇来。

“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啊?”

“有些事情，想麻烦二爷。”

“尽管麻烦他，”程美心声音清润，“在我们这里，就当自己家里就好了呀，不要拘束的啦。”

这段日子阮惊月听过太多关于程美心的传闻，心肠毒脾气大，可这一口绵糯酥软的江南口音，她怎么听都听不出来，这是流言里曾经熬死了曹司令的原配，一窜从六姨太成了曹夫人的程美心。

她道了谢，转头往程凤台书房走去。

程家的书房也是顶奢华的，倒是不像那些个洋楼般把“有钱”都挂在面上，是从处处都能感受到低调的奢华气。

“二哥。”

“惊月来了，坐，”程凤台正拿着账本算些什么，看到她扬唇笑了笑，“是有什么事，还亲自来一趟。”

“您这里，有我父亲的消息吗?”

听到这话，程凤台眉心微动。他再度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阮惊月，添了份自己不曾见过的稳重。

见他不说话，阮惊月补充:“父亲失踪许多年了，我也曾经尝试打听他的消息，最后都无疾而终。但不管是死是活，总需要见上一面，我心里才算是放下了。”

程凤台点了点头，懂了:“过些日子，二哥就替你去打听打听，是死是活也都给你个信儿。”

小姑娘站起身来，有些慎重地朝他鞠了一躬。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有人在乎着，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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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商细蕊缺心眼儿地和阮惊月闹了别扭后，一连好几天都没说话。

他想了个好法子，带小周子去面馆，吃一半中途溜走，跟面馆老板商量好，以他没付钱当缘由，让他撂地卖艺。

小周子从那过后，当真就比从前放得开多了。

“可惜了，这孩子只能从云喜班借一个月，”十九扫着地，跟阮惊月聊天，“班主把他教的这么好，再给他送回云喜班，岂不是树了个强敌。”

“十九，当初蕊哥是怎么把小周子给拐出来的?”她听着有趣，顺口问。

“我也不清楚，听小来说的。说是二爷想的法子，找人装阔太太从云喜班买了小周子一个月陪玩呢。现在的那些达官贵人，不都爱养些小戏子吗。”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起劲儿，突然有人从身后过来，拿着棍子敲了敲十九肩膀:“扫地就好好扫地，聊什么呢。”

阮惊月回头，看见少年清秀俊逸的脸庞。仍然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实在忍不了，不知道他幼稚地在别扭什么，冲着他的背影喊。

“商细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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