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一百五十四）

莫常思淡淡地看了陆子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天行正道，师华千古……

好一个天行正道啊。

像漱玉夫人和陆家主这样的，一个少了珍爱的夫君自己也被暗算了，一个至亲的天才弟弟天才弟妹全死了，居然还能坚持“天行正道”这话。

也不知是太过良善还是纯粹做戏了。

至于陆子风……莫常思看了一眼又低头愁眉苦脸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哄人的陆大公子，判定道:除非这些全是他演的，不然他就是一个移动书库罢了。

不过照陆子风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说只要是天师世家的弟子们都要从小背这些书。所以……人人都是移动书库？

莫常思的眼神扫向了陆子风，面上礼貌性的微笑半分不变，只是暗地里默默推翻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猜测——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能啃下这么多书。在移动书库陆子风和纨绔子弟们的中间那类人，恐怕才是大多数和正常的。

不过说起来……她自己脑海中那个时不时帮忙提示答案的神秘声音，不就是和陆子风一样的移动书库吗？

莫常思心念一动，觉得可以找个机会去试试自己脑中那个神秘声音。

不过……为什么陆老家主和漱玉夫人又要重复一遍誓师词呢？

总不可能是温习考验吧？

这么暗自嘀咕着，莫常思很快迎来了下一个错不及防又在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的问题:“常思，子风他堂姑母待你十分好，她最后离世也只有你在旁边。她最后与你说了什么你能在重复一遍吗？。”

莫常思暗叹有一口气，有样学样:“自今日起恭敬执礼，谨遵师训，恪守教规，遵纪守法、洁身自爱、德才兼修。不助不忠不孝之人；不坏道教清律之规；不谤恩师玄门之誉；不行作奸犯科之事。谨以立誓，有祖天师及历代天师为证；如有违背，修真路断，道法不灵，财富不得，福佑远离。

今誓已毕,定当程门立雪,奋发有为，锐意进取，光大师门。吾师道高德馨，躬身垂范，谨当身受训诲,没齿难忘。先生引领,夫复何求?于此，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以我名立誓,以昭郑重。”

她笑了笑，终于流露出了一种合乎年龄的调皮:“虽然我不是天师，但我这么说，我觉得你们会更相信一点。”

陆老爷子不由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莫常思颔首:“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是她交代了不能说的。”

死者为大。

莫常思的意思极为清楚，丝毫不为面前这俩人的地位与先前费心思打的感情牌所动。

陆老爷子确认道:“全都是对你说，交代你不能说的？”

莫常思点头:“是。”

说着十分坚定的“是”，莫常思却是微微地看了陆子风一眼，被他眼见地发现了。陆大公子看着莫常思，若有所思。

他总感觉，莫常思似乎有什么在瞒着他——这股诡异地微妙感和若有若无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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