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乌玲洁

当天夜里，楚阳也算如愿以偿地留在了留云峰，跟他师兄同挤一间房。

因为许久未和楚阳师伯同饮，沈言特地温了些小酒在旁，等着吃完晚饭以后一起小酌几杯。

方墨不会也不想饮酒，早早就回房休息了，楚阳本想跟着去，却被方墨挡了回来。

“小言煮酒就是为了款待你，你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他？”

三两句话就将他驳了回来，满脸不情不愿地喝下沈言为他斟的酒。

他言语中尽是醋味：“你小子面子也比我大太多了吧，什么时候我能有这种待遇啊？！”

他心中羡慕，又喝下一杯。

沈言与严逸枫均忍着笑意，期间沈言十分积极热情，见楚阳杯中又空荡荡，殷勤地又给他满上。

他神情有些腼腆：“我有些事想请二师伯赐教，到底怎么样才能跟我爹他们一起前往永川陵参加武林大会呢？”

永川陵便是彼此举办武林大会的地点。

楚阳沉声道：“我不是说了必须参加选拔吗？你呀，可别抱太大的期望了。”

楚阳虽然也疼爱沈言，但沈言几斤几两他也是知道的，总不能说谎害他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战那些比他厉害不知多少倍的弟子，那样被揍个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沈言愁眉苦脸哀伤道：“我就知道我不可能通过比试的，可怜我爹不喜欢我，娘亲又早早离我而去，这么多年，都不曾看过外面的天空……也罢，我这种没用的人，注定是一辈子做一只井底之蛙的。”

他不停细数自己悲惨的身世，言语间哀伤悲怆无比，表情更是凄凉，说着说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没人疼爱的孩子。

严逸枫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虽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感伤起来，却还是忙着安慰他。

“言言，你放心，我会努力带你出去外面感受大千世界的光景的。”

沈言感激地看着严逸枫，又哀怨地偷瞄楚阳一眼。

“严大哥，还是你最好了，我会好好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我本来以为二师伯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有办法带我一起去的，却没想到他铁面无私，是我……”

“够了够了！”

楚阳被他两，一个哭一个哄，搞得自己就像一个无情的人，对不起自己事小，要是让大师兄又知道自己让小言伤心，那还不得让他今晚在雪夜里冻成冰棍！

“呃……二师伯答应你，帮你想想办法，只是在没想到之前，你还是让严逸枫多指教你几招，到时候要没办法，之前不会被人拿捏住。”

“多谢二师伯！”

沈言脸上洋溢着笑容，心想着用苦肉计虽然有些不入流，但成功率却满满的。

他又精神抖擞起来，谄媚地为楚阳敬上一杯酒，恳切道：“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会跟着严大哥好好练功的。”

虽然临时抱佛脚并不能真正地让他武功长进多少，但至少心里还是有个安慰。

楚阳又喝了一杯，几杯下肚，脑袋变得热热的，情绪也上也来，他不比方墨沈霆，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人，他手里拿着空酒杯，在沈言面前虚晃一下，毫无犹豫道：“你俩突然对我这么孝顺，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吧。”

沈言本来就不想隐瞒，坦然地看着楚阳，嘿嘿一笑。

严逸枫疑惑地看向沈言，他以为就只是想求二师伯帮忙让他能跟着去永川陵，如今看来这酒里还有故事？

楚阳叹道：“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这娃儿，他现在可是精得很呐，你这愣头青，小心被他骗去买了。”

严逸枫本就很喜欢沈言古灵精怪的模样，如果沈言真的骗他，或许他也会心甘情愿被他卖掉吧。

他耸耸肩，不可置否。

楚阳：“傻子一个……”

沈言忙打哈哈：“二师伯说笑了，严大哥这么厉害的人物，我怎么舍得骗他去卖掉呢？”

严逸枫突然挺直了背脊，如果有尾巴的话，或许已经可以螺旋桨上天了。

想着为了不让他们再生闲话，沈言沉吟道：“其实我想问这件事很久了，不过总是被耽搁，今日二师伯得空，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见楚阳并没有回答他，眼睛呆呆地看着酒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沈言只好径直问起来。

“我想问清楚，到底我爹和大师伯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们那么仇视对方？”

“我总是听你们言语中提到与小洁有关，这个小洁是不是我的娘亲？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言一股脑说完自己的疑虑，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楚阳的回答，他没有再说话，不想自己显得过于咄咄逼人。

楚阳凝思了许久，突然将手中酒杯放下，给自己满上一杯，盯着那起伏渐平的酒酿，温柔的笑了起来。

“确实，他们的恩怨与你娘亲乌玲洁有关。”

乌玲洁，凌云剑派前任掌门人乌良善之女，也是沈言的亲生母亲。

楚阳抬头定定地看着沈言，眼神里满是怜惜：“我知道这事总是瞒不了多久的，今儿你既然主动问起来了，也就证明你已经长大了，将那些事说与你知道，也无所谓。”

沈言心中一颤，果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些事虽然与严逸枫没有关系，但他却也无比认真起来，毕竟这事关沈言，而且还是他娘亲的过往，知道多些也是好的。

“大师兄从小就被师父收养在身边，与你娘亲是情同兄妹，这也是他这么疼爱你的原因。”

沈言对自己的娘亲根本没什么印象，他属于半路穿越进来的，更何况乌玲洁在生下他之后便与世长辞了，所以提起她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

不过想来她应该也是惹人喜爱的妙人，才能让大师伯如此爱屋及乌。

楚阳回想起那段让他最为开心的往事，眼神中尽是向往。

“后来我和三师弟拜入师父门下，与大师兄一起学习武艺，大师兄大我们许多，性情也很温和，经常都是他教导我们的。”

沈言道：“如此说来不是应该关系很好吗？”

楚阳点头：“那时候日子里虽然劳累艰苦，却很是快乐。”

“你爹练武最为勤奋，经常围着大师兄请他指点迷津，大师兄也不嫌他烦，对他更是偏爱，两人经常废寝忘食地讨论武学，更甚的时候索性同榻而眠。”

“我被他们排除在外，心中不满，经常半夜偷袭过去，挤在他们两人之间膈应他们。”

楚阳边说边笑，自小他就爱缠着方墨，见他对别人那么上心，经常对着他撒泼打滚。

沈言嘴角直抽，人家勤奋好学生，你也知道你多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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