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色如墨,月色如霜。
华灯之上,热闹的保和殿内灯火明亮,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公公: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道尖细的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众人起身行礼,齐声高呼,
众人: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迈进保和殿的第一步起,刘音音的眸光就没有离开过高位之上的一盏硕大明亮的八角宫灯。
华美的宫灯散发处盈盈的清冷的月光,形状就像一巨大的发光的萤石。
乖乖!这要是砸到头上,脑袋是要开花的。
刘音音腿脚发软,她一把抓住马嘉祺的衣袖,脸色微白,
刘音音:陛下,臣妾身体不适,想要先行一步,就不扰陛下与渭南王的兴致了。
马嘉祺微微皱眉。
他反手揽紧了刘音音,附耳过去,恶狠狠道:
马嘉祺:刘音音若是这个时候你出什么幺蛾子,孤不会放过你的。
当众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帝后属实伉俪情深,众人皆露出了艳羡的神情。
刘音音脑门一寒,冲马嘉祺嫣然一笑,
刘音音:陛下这般关心臣妾,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说罢,僵硬且亲昵地反握住马嘉祺的手。
帝后二人相携,款然端坐于高位上。
刘音音不放心地望了眼吊在自己和马嘉祺中间的宫灯,下意识的向左边挪了挪屁股。
天灵灵地灵灵,上天保佑一定要砸中马嘉祺。刘音音暗自祈祷。
一道灼灼目光从刘音音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紧随在她身上。
刘音音冲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严浩翔眨了眨眼睛,她捣捣马嘉祺的胳膊,
刘音音:这是你那老弟吗?
刘音音昨日见过他了,有些心虚不敢抬眼看他。
马嘉祺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从鼻间还是从喉间传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马嘉祺:嗯。
身材高大的严浩翔举起酒杯:
严浩翔:弟从渭南而来,与三哥阔别已久,今日一见,真是喜不自胜。弟先干为敬。
他一仰脖咕噜一声,一杯酒已经下腹。
马嘉祺唇边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马嘉祺:自从五弟去了封地,太后日思夜想,今日五弟终于回京了。
跟严浩翔不同,马嘉祺仅是轻轻啜饮了一口。
严浩翔:宴会之后,弟定会去长乐宫,拜见母后。
刘音音纳闷,严浩翔昨日已经到了长安,为何要说今日才到?
严浩翔眸光转落在神情难辨的刘音音脸上,仅仅一瞬间便触电般的迅速收了回去,将深深感情掩藏在眼底。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
倏然一声轻微“咔嚓”声响起,刘音音下意识地望了眼头顶上的八角宫灯,看起来并无异样。
马嘉祺未听到声响,手持金樽,神色如常与渭南王举杯同饮。
殿中众人照常饮乐,无人发现异常。
刘音音心惊胆战,倏然起身,冲马嘉祺行了一礼,
刘音音:臣妾身子不适,先回椒房殿了。
感觉到严浩翔的眸光落在刘音音身上,马嘉祺一把将刘音音拽进怀里,像是在对严浩翔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似的霸道的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刘音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股怒火从心头猛窜。
刘音音气得只想跳脚,可是当看到面前越来越近的俊脸的时候,心神顿时荡漾,双眼冒桃花。
说实话,她刘音音真的好男色。
马嘉祺严肃是严肃了点,但是说实话还是很帅滴。
马嘉祺:爱妃,这还没开始饮酒,怎么就要回去呢?
马嘉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马嘉祺:不如在这里多陪陪孤?
刘音音清醒过来,陪你一起被宫灯砸死吗?
刘音音表面赔笑,一面不显山露水地推开马嘉祺一面羞中带嗔,
刘音音:臣妾在椒房殿等着陛下。
“咔嚓”——
马嘉祺眉毛微挑,还未来得及反应,但见一团阴影迅速地砸下来。
刘音音睁大了眼睛,惊呼道:
刘音音:陛下小心!
她迅速转身,迈开步子,刚想溜之大吉,但觉身后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钳制住自己。
刘音音毫无防备,复跌进马嘉祺的怀中。
身后复又传来一股柔软的力量,动作幅度不大,却让她刚巧错过砸下来的宫灯。
阴影闪过,从天而降的宫灯“砰”一声正中马嘉祺脑袋上,他登时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破碎的宫灯滚到地上,碎成四瓣。
殿内乱成一片。
刘音音:陛下!!
刘音音戏精上身,伏在马嘉祺身上,嚎啕大哭:
刘音音:你怎么忍心丢下妾身一个人呢?陛下,你醒醒啊!
她拼命摇着马嘉祺的身子,鬼哭狼嚎一般。
刚才饮下去的酒都要被刘音音晃吐来了,马嘉祺掀开眼皮,吃力道:
马嘉祺:孤还没死……
刘音音眨眨眼睛,“诈尸了吗?”
这么快就醒了?咱就是说,按着记忆中的剧情走向,马嘉祺至少要昏迷一天一夜啊。
马嘉祺神色微白,吃力地捂着头,以一种刘音音看不懂的目光瞧着她:
马嘉祺:你……
马嘉祺: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孤!
马嘉祺吃痛道。
刘音音瞬间清醒过来, 上前扶马嘉祺,这才发现他乌黑的发丝上沾满了粘稠殷红的血迹。
刘音音:陛下,你没事吧。
刘音音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终于想起身为皇后要关心面前受伤的皇上马嘉祺。
马嘉祺脸色微白,咬牙切齿道,
马嘉祺:孤有没有事,爱妃看不出来吗?
保和殿内乱成一团。
原本在偏殿等待的太医急匆匆地奔来,看到倒在刘音音怀中嘴唇发黑的马嘉祺,心头一震。
马嘉祺面色、嘴唇发黑,乃是中毒之象。
陆太医给马嘉祺把脉,眉头紧锁。
严浩翔:如何?
严浩翔挤到前面,焦急地问。
陆太医:回禀王爷,陛下是中毒了。
严浩翔瞳孔猛然一缩,大手一挥,声音沉沉,
严浩翔:封锁保和殿,任何人不允许出殿。发现任何闲杂人员,生擒回来,如若反抗,当场格杀。
话音刚落,气氛骤然一变。
觉察到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严浩翔垂首,马嘉祺正半睁着眸子,眸光闪过一丝怪异的流光。
马嘉祺望着严浩翔。
严浩翔望着马嘉祺。
两道暗藏软剑的眸光在空气中诡异的相撞。
刘音音扑在马嘉祺身上,嚎啕大哭,
刘音音:陛下!
马嘉祺:咳咳!
刘音音猛然一扑,压得马嘉祺胸口不舒服。
马嘉祺瞥了干嚎的刘音音,
马嘉祺:一边去,嚎的那么难听,罚你两个月月银。
坚决不能扣工资!
刘音音:是。
刘音音忙起身,缩着肩膀,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马嘉祺警告地瞧了严浩翔一眼,吃力却掷地有声道,
马嘉祺:传孤旨意,封锁保和殿,任何人不允许出殿。发现任何闲杂人员,生擒回来,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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