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一命换一命

时间可以荒诞青春，但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情谊是不会被轻易抹去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梵哥……从那次火灾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你过得还好吗？”苍小北不停的擦拭着眼泪，但是有些眼泪已经和嘴角的血液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捂着心口，眼里在发着光，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感喷涌而出。

他那幅惨样让梵行不忍直视，心里像是扎了根刺，无比揪心。

在东察台合汗国时，顾月白的到来让自己很是吃惊，在说起苍小北的时候，更是不信，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才不会如此不堪。

当年的苍小北喜欢惩恶扬善，喜欢追着顾月白跑，喜欢缠着自己传授功夫，年纪正好，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担得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

可惜曾经以为走不出的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若不是她狼狈的跑到异域，若不是她认真的样子。若不是不断派出去的探子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他是不信的。

“你怎么会啊？”梵行红了眼圈，眼眶里有泪光闪耀。

苍小北见不得自己哭，更见不得最感激的恩人哭，他别过头不敢看正前方，只是哽咽道:“对不起。”

这对不起三个字，仅仅是短短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泪与痛，愧疚与不甘，他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在理，自己是正确的，他也曾想过梵行知道后的不喜欢，也许会就此讨厌自己。

也曾幻想过言之凿凿的在梵行面前挺直腰杆，理论的样子，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所有的酸甜苦辣和通篇按理都卡在嗓子里，最后浓缩成三个人，是的，他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梵行才不想听什么对不起，他真正想听的是他的原因，说不定自己会信，即使是狡辩呢，也要听。

“咔嚓！”他的力气冥冥中变得很大，手里的佛珠都出现了裂痕，在一瞬间破碎。

黑色的碎片四处飞溅，线断了，羁绊断了，剩下的佛珠也从手里脱落，洒在地上像玻璃球似的，不知道会滚去哪里。

当所有人沉浸在悲伤中，梵行牙一咬，凌空一掌飞了出去。

“梵哥！别！”顾月白惊魂失色，她叫他来可不是打架的，是来劝架的，没想到对苍小北还真下得去手。

顾月白用力一跃，在空中划过青色的弧度，她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本来就受了重伤的苍小北可禁不住这一掌了！

此时的苍小北靠在墙上，感觉到气浪排山倒海般的压过，他闭上双眼，勉强挤了个淡然的微笑。

能被最感激的恩人杀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淡然。

当蓄积力量和气愤情绪的那掌过来时，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闪来挡在了他面前，来不及收手的梵行实实打在了另一个人心口。

距离最近，最有机会的人是……

白妙兮心脏一颤，血止不住的往外吐，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苍小北睁开眼睛时，白妙兮就倒在了他怀里，两个人都红了眼圈，不约而同的哭了，只不过他哭的好像更凶，眼泪像断不了的线一样。

“别哭，北。”白妙兮的声音很微弱，努力笑着用自己的小手去给他擦拭眼泪。

那白皙的手指上还沾了些血都给抹到脸上了，有些滑稽，引得她想笑，只是稍微一动嘴里就喷出血来。

苍小北能感觉到白妙兮手指的温热，从他去找她合作时，她很爽快的答应了，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能被心爱的人信任和关注能有多值得高兴的。

在爱情的世界里，白妙兮暗恋着不喜欢自己的苍小北，苍小北也喜欢着不喜欢他的顾月白，以至于让他忽视了身边这份难得的真挚。

只是顾月白和苍小北不是一路上，苍小北和白妙兮做成了一路上。奈何察觉的太晚了，错过了大好年华，心意相见即分别。

不甘朋友，恋人未满，却没开始。

“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给我道歉，我无法左右你的心，所以我喜欢你就够了，在不在一起不重要的，我们就做朋友让我待在你身边守护你，但是……我恐怕以后不能了，所以能不能让我自私一次，我想听你说……”白妙兮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她没能说完，血堵住了她的嗓子。

“苏应寒，过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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