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月白长长的墨发挽起一个流仙云髻雾鬟,巧妙的插着几支玲珑步摇。一颗颗莹润的珍珠,自步摇之上垂坠而下,随着走动,摇摆不定。步摇的末端镶着一串银铃,清脆的声音,配上耳边点缀着火红莲花耳坠,相得益彰。
衣服是整体蓝色系列的明制,里衣是一色白,搭配兰花绣的桔梗色七分袖的外衫,下裙是渐变的,每边角处都镶了金边,最后戴上璎珞,可爱又灵动。
颜晚贴着唐印,而顾月白最后在汪植身边落了坐,右边则是林涵,是林涵特意为她留的位置。
“开饭吧。”顾月白话音刚落,唐泛手捏筷子一下子就够到了那盘八宝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了个鸭腿就吃了起来。
那嘴馋的样子可谓是任谁看了都下饭。
所有人都动起筷子,唯独顾月白,除了加了些离得近的菜也没吃些什么。
苏应寒的余光扫过林涵,好像是有些害羞,不自禁的就下手把另一根鸭腿夹到林涵碗里。
林涵受宠若惊,转头盯着苏应寒看,苏应寒的脸微微泛红,故意躲避林涵的目光,她的嘴角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湖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心里都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殿下同我们吃饭还盛装出席是有什么原因吗?”汪植平时就善于察言观色,他最先发现了顾月白的拘谨和异常。
顾月白不慢不紧的放下碗筷,嫣红立刻上前递上帕子,擦了嘴,这才有要回答的意思:“四个时辰后有个家宴。”
“啊?我们赶明儿聚多好,省的你两头跑。”唐泛嘴里嚼着肉,说话含含糊糊的,不时还吐出几个饭粒。
“虽是家宴,却议国事,烂摊子还没收拾呢。”顾月白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嫣红和竹青负责在旁边倒酒,见公主的杯子空了赶紧满上。
唐泛:“依我看白莲教和朝堂的官员勾结,还有鞑靼参与,他们要是一起密谋什么那还真是不好办。”
“所以才要倚仗各位多多帮助了。”
顾月白再次干了酒,喝完还将酒杯倒过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果真是一滴都没有掉下来。
几人见状纷纷举起酒杯,可林涵不胜酒力,有些犹豫。
苏应寒余光一瞥就知道林涵端酒杯的姿态都不熟练,定是不善于饮酒,自己先一步喝光,又夺走了林涵的酒杯。
“林小姐不胜酒力,属下代劳公主不会不高兴吧?”
顾月白看苏应寒这榆木脑袋突然开了笑,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里的话,不过你怎么不替我挡酒,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苏应寒笑笑回道:“在场的可没有能喝过你的呦。”
苏应寒的这句话可是引的在场的都哈哈哈大大笑起来,说起来把顾月白扔到酒坛子里她都能喝的一干二净。
“月白姐姐,你贵为公主怎么总要参合那些个危险的事呢。”
冬儿这个问题算是问出了在场所有的人疑惑,也问到了顾月白心坎里,屋子一下子鸦雀无声,全场的焦点聚集在顾月白这里。
“我大明向来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倒是没有前朝公主们的忧虑。”唐泛附和道。
顾月白使了个眼色,颜晚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便抱了个箱子回来。
唐印见状把吃完的盘子都递给了竹青和嫣红,给腾出了地方,颜晚把箱子放在桌子上,顺手打开了锁,一大箱子的信件霎时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些是?”隋州离的最近,随手就拿了一个。
“看看就知道了。”
丁容起身抓了几个给汪植,彩儿也拿了两封给距离有点远的林涵和苏应寒,只是苏应寒摆摆手拒绝了,他自然是不用看,有的信还是他带回来的呢。
“这些……”汪植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顾月白。
“是小七和应寒拦截的……来自各处的……像求娶曦和公主的信,他们都开出了可观的聘礼。”
说到这汪植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什么触碰,隐隐作痛。
“我是大明唯一的公主,婚姻大事自然是我无法做主的,所以……”
“所以如果你很强大,武功很高,说不定能嫁个自己的心上人。”唐泛接话道。
“对,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怕有个人在下个月我的生日宴上向皇兄提亲,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接手白莲教的事情。我命由我!”顾月白的眼神中满满的坚毅。
历朝历代公主们抵抗皇家命运的事例不再少数,可又有几人真的做到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哪怕是宋徽宋最宠爱的女儿也没能所愿啊,也许曦和公主真能所愿,但此路定是艰难无比,荆棘密布。
可是听了顾月白的言之凿凿,汪植才明白,劫法场的事情不过是在顾月白精心算计的一盘棋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她有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己,自己权利再大,不过是个宦官罢了。
那一刻,他痛饮一整壶的秋露白,万般心痛,卑微到骨子里,望尘莫及,还得强颜欢笑道一声:“说的好!我命由我,愿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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